“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夏清清仿佛是什么不能见光的秘密被发现，整个人都有些慌，飞快过来捡起那张纸揉作一团，塞到自己包里。
时暖的视线从纸张落在夏清清身上，感觉到她的遮掩过于刻意。
但这点怪异，比起那张检查报告给她的冲击来说，不值一提。
墨霆琛见时暖呆愣着不说话，伸手想去拉她的手，哪知时暖却冷着脸后退。
“你们去其他地方聊，不要打扰我弟弟休息。”
墨霆琛眼底的柔和淡了下去，明明刚才他感受到了她的态度有所松动，怎么才几秒的时间她又变了？
“你怎么了？不高兴我跟她说话？”
时暖还没说话，夏清清已经先发制人，“暖姐姐，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和霆琛哥哥会在这里。我这就走，你不要怪霆琛哥哥。”
时暖淡淡看着夏清清，乍一听她的话没问题，但跟她打交道久了，很容易就发现漏洞。
夏清清从来不会把她与墨霆琛并归于“你们”，每一次只要她跟墨霆琛一起出现，夏清清都会主动把她与墨霆琛分开称呼。
这种称呼听起来亲近，实际上却非常客套。
“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你的一举一动对我来说没那么重要。”
夏清清脸上的柔弱一顿，看向她的眼神透着怨恨。
她抢了本该属于自己的位置，还敢跟自己叫板！
可想到自己的目的，她又不得不忍耐。
“暖姐姐，你不用故意刺激我，我知道你想让我走，我这就走。”
她捂着脸，小跑着离开。
路过墨霆琛时，她还故意跛了下脚。
因为每次她的腿伤发作，墨霆琛都会放下一切陪着她。
墨霆琛视线直接忽略了她。
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时暖身上，见她神色冷淡，说话比平时还要扎人。
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时暖，你要是有不高兴的事，可以直接告诉我。别总是让我猜。”
“我没有让你猜，你随时可以走。”时暖的眼神平静如一潭死水。
墨霆琛神情阴沉，下颌线条凌厉。
夏清清走出医院后，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故意在门口徘徊。
不到一分钟，她就看到墨霆琛面色阴沉地走出来，嘴角立刻扬起得意的笑。
她赶紧凑了过去，一脸担忧地问，“霆琛哥哥，现在暖姐姐正需要人陪，你怎么出来了？她一个人留在医院，可能会不方便。”
墨霆琛沉冷的眼神直接落在她身上，“时暖的事，轮不到你来操心。”
夏清清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置信地望着他，“霆琛哥哥，我是好意，怕暖姐姐……”
“你要是怕时暖受不住，那就别出现在她面前。”
墨霆琛丢下这句话，朝停在门口的银色宾利走去。
早就等着的司机赶紧为他拉开车门。
夏清清还等着墨霆琛让自己上去，哪知他却直接吩咐司机开车。
车如流光般窜出，只留下一地的尾气与灰尘。
没过两天，正在给客户画像的时暖接到了警方的电话。
“时小姐，文茜与林雪对假冒你牟取暴利的事实供认不讳，但文茜请求再见你一面，你是否同意？”
“我拒绝。”时暖不想去见文茜。
电话那边传来细碎的电流声，像是有人在争抢电话。
“时暖，我只是别人用来对付你的棋子，你不想知道是谁在处心积虑地对付你？”
文茜的话，成功勾起了时暖的兴趣。
虽然她心里已经有目标了，但没有被认证，始终只是猜测。
二十分钟后，时暖到警局见文茜。
文茜已经没了作为知名经纪人的风光与得意，整个人灰暗得像是失去了颜色。
见到时暖后，她的嘴角才扬起一抹不明的笑。
“你来了。”
时暖直接在她对面坐下，精致的小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我不是来跟你叙旧的，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文茜把戴着手铐的双手放在桌上，眼底泛起一层光，“时暖，我都告诉你，有什么好处？”
时暖知道对方无利不起早，冷静反问，“你想要什么好处？”
文茜慢慢地将放在桌上的手收回去，似笑非笑道：“自然是无罪释放。这对你这位墨太太来说，不算是难事。”
时暖轻笑出声，“那得看你的筹码值不值这个价。”
“一开始接触你，没想到你会有这么大的价值。之所以反水，也是因为有人看中你的画，想要高价买。而这个人，你也认识。”
时暖并不意外，“夏清清？”
“是，起初她并不知道画稿的作者是你，只是听我说活你在国外小有名气，想借你的名气来帮她提高知名度。直到你出现在画展，她才知道作者是你，随后出了三倍价格让我跟她合作。”
文茜说完后就在观察时暖，想看她是愤怒，还是难过。
可这两种情绪都没在时暖脸上出现。
有的只是看透一切的冷静。
“证据呢？”
文茜正要回答，却听时暖又道：“别说你没有。”
文茜自认见过不少人，唯一看走眼的就是时暖。
她的心仿佛被一块无形的石头压着，不由自主地一沉。
幸好还不算晚。
“有，我已经把所有证据存放到云盘了，我告诉你账号和密码，你直接登录就看得到。”
时暖记下了她说的账号和密码，然后起身，“如果你没撒谎，我自然会让你从轻发落。”
只是从轻，不是无罪。
文茜却以为她是答应了，笑着送她离开。
走出警局，时暖才登录了文茜的云盘。
文茜是个非常警惕的人，告诉她的云盘里只存放了夏清清与她的聊天记录与几段录音。
她听了后，立刻将所有资源包下载并传给律师。
再回到顾氏画廊，已经是下午四点。
刚走到接待厅，她一眼就看到了穿着深灰色大衣，内搭黑色衬衣的墨霆琛。
深沉的颜色衬得他眉目更为深邃，浑身都透着成熟男人的韵致。
他正倚靠在大厅的登记台，旁边放着一束异常显眼的玫瑰花。
怪异中又透着几分闲适。
时暖无视他，直接往里面的办公区走。
却被墨霆琛半路拦住。
“我专程来跟你道歉，你就这么走是还在生我的气，不想见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