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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嬷嬷哪里敢拒绝。

    她点头如捣蒜:愿意!奴婢愿意!

    只要能保住这条命,流点血怕什么。

    慕辞满意地轻压下巴,不吝夸赞,嗯,真乖啊。

    说着,她站起身,胳膊自然垂在两侧,手指有明显的颤抖。

    她说:选一把刀吧。

    裴护一直在密室外守着。

    和以往相比,公主这次待的时间有点长。

    他不放心,敲了敲密室的石门。

    公主?

    连喊了几声,都没有听到回应。

    裴护顿觉不妙,立刻转动机关,进入密室。

    密室内,汪嬷嬷躺在血泊中,公主则蜷缩在角落里,身体颤抖不止。

    公主!裴护立刻跨过汪嬷嬷。

    他单膝跪在地上,眼中尽是担忧和不忍。

    公主,属下这就带您出去。

    慕辞缓缓抬起头来,脸上挂着泪痕,小声啜泣。

    裴护心疼不已,公主,先出去好吗?

    慕辞看向裴护身后,抬手指了指。

    她会死吗?我方才没有控制住

    裴护立即向她保证。

    公主,别怕,死了也没关系的,属下会处理好尸体,不会让任何人知晓

    慕辞泪眼婆娑地望着裴护。

    裴护不知道她此刻想要什么,只能注视着她,等着她的指令。

    然而,公主什么都没说。

    但她的眼神,分明是那么绝望。

    汪嬷嬷是个命大的。

    或许是平时滋补得好,今晚流了这么多血,也没有咽气。

    裴护将公主送回房间,等公主睡下后,才私下询问柳嬷嬷。

    公主这几天的情绪一直不太好,嬷嬷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柳嬷嬷神情悲惋,抬头看了眼天边的月亮,声音倍显苍凉。

    五月初八,是当年华裳公主出嫁的日子。

    裴护顿觉诧异。

    明日就是初八了。

    柳嬷嬷猜测道。

    公主应该还未放下华裳公主的死。

    哪怕这么多年过去了,公主仍然很懊悔,没有在大婚那日,将华裳公主带走。

    我也以为公主真的不在意了。

    可那日公主赴宴左相府,那样热闹的场景,可能无形中勾起了公主的回忆。

    裴护甚是自责。

    若是早知道有这种事,他是无论如何也要劝阻公主去赴宴的。

    偏偏在五月。

    次日。

    五月初八。

    是当年华裳的大婚吉日,也是慕辞要按约定入东宫的日子。

    今日的公主府,大门紧闭。

    温瑾昀在东宫待了许久,始终没有等到她。

    天下了雨。

    连慕竟泫都看不下去了,不知道他在干等什么。

    直到宫门快要落钥,温瑾昀才在最后一刻走了出来。

    回到太傅府,他一句话都没有,径直回到了书房。

    楚安有些看不懂了。

    大人早上出门的时候,心情明明很不错。

    怎么去了趟皇宫,就像是失魂落魄的?

    砰砰砰!

    府外的敲门声非常急促。

    守门的护卫开门后,一个穿着蓑衣的男人手拿令牌表明来意。

    我乃安阳公主府的侍卫,有急事求见温太傅!

    那侍卫见到温瑾昀后,神情甚急切。

    温太傅,公主她病得厉害,柳嬷嬷让我来

    他这话还没说完,温瑾昀就立即吩咐楚安。

    即刻备马车。

    楚安也知道这事儿耽搁不得,撒腿就跑。

    安阳公主府。

    见到温瑾昀,柳嬷嬷赶紧说明公主的情况。

    公主早上就有些虚弱,晚膳前,突然就高烧不退,嘴里还说着胡话,都认不清人了,药也喂不进去,找了几个大夫来,他们都没法子

    温瑾昀脚步匆忙,不敢有半点停留。

    他没有多问,只有先看到病人,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

    柳嬷嬷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有别,只将他当作大夫,把他引到了公主的闺房内。

    床头放着张凳子。

    温瑾昀没有要坐的心思,正欲开口让柳嬷嬷帮忙,将公主的手腕托出来,好让他把脉,不料,公主忽然惊坐起来。

    皇姐

    少女意识不清地出了帐子,扑到来人怀中

    公主府内的兵荒马乱,与府外的寂静形成强烈的对比。

    雨下得越来越大。

    一个瞎眼老妇躲在勉强能避雨的客栈屋檐下,遭到了伙计无情的驱赶。

    去去去!哪儿来的瞎眼讨饭婆子,堵门口像什么样!

    老妇慌忙解释。

    不是我不是讨饭的,我入城来找我孙女,我孙女阿月,她很懂事、很听话,也很能干,她

    伙计很是不耐烦地催逼,我管你孙女谁,赶紧给我走远些!

    我的孙女给公主当差,我是来找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