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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公主脸色变好,裴护莫名对温瑾昀产生一丝信任,是以,他二话不说,直接将药丸倒在温瑾昀手心。

    慕辞一看到药,立马往后缩,全身上下充满抗拒,恨不得将自己缩成一小团。

    拿走!我不吃!她惊呼,直摇头。

    公主尝尝,这药不苦。

    听到男人那清朗富有磁性的声音,慕辞半信半疑地抬起头来。

    或许是他生得好看,性子又温柔,看起来也比旁人聪明的样子,是以,他的话,总多了那么点说服力。

    慕辞大半张脸都藏在大氅中,露出那双漂亮似猫儿的眼睛,防备地看着温瑾昀。

    你骗我,药怎么可能不苦。她的声音带着些微沙哑,像猫爪子一般挠人。

    裴护就看着温瑾昀睁眼说瞎话。

    药自然是苦的。

    不管他怎么哄,公主都不会吃。

    他倒要看看,这个温瑾昀能有什么本事。

    温瑾昀清俊雅净的脸上浮现云淡风轻的坦然。

    公主,臣从来不骗人,不信,你尝一尝,这药没有味道。

    慕辞两只手依旧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襟,身体呈现防御状。

    在温瑾昀那信誓旦旦的保证下,她才将脑袋往前倾。

    在裴护讶异的目光中,她无所顾忌地低下头,伸出一点粉嫩的舌尖,迅速地舔了下药丸。

    温瑾昀眉心微拧,下意识地想要缩回手,却僵硬得没有任何动作。

    两人距离很近。

    慕辞舔了一口,好似确实没有尝出任何味道。

    她那漂亮的眸子瞬间睁大,不可思议地抬眼看温瑾昀。

    你把药变得不苦了!她说这话时,两眼扑闪,显出几分崇拜之意。

    温瑾昀看着她说话时隐约露出的舌尖,以及她眸中隐而未现的狡黠时,竟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他或许不该多管闲事,答应好友照拂安阳公主。

    臣麻痹了公主的味蕾,是以,并非药不苦,而是公主暂时尝不出苦味。

    慕辞还是不太信似的,但直到吞下那颗药,也没说一声苦。

    裴护眯了眯眼,眸中泛着危险的光芒。

    温太傅,公主之病症

    不等他说完,温瑾昀淡然一笑,气度不凡地说道。

    本官从未来过此处。

    但这游廊穿堂,风雪甚大,公主体弱,还是移步为好。

    只是举手之劳,温瑾昀并未放在心上,更加不求回报,只是为了履行友人之托。

    因此,他来时淡然,离开时同样不惊起一丝波澜。

    看着他的背影,慕辞褐色的眸子泛起一丝似有若无的讥讽。

    她的手拂过方才温瑾昀按压过的所谓穴位,舌尖在口腔里卷了一圈,眼中盈满戏谑的调笑。

    呵,天启国百年一遇的奇才,九岁探花郎,不过是个沽名钓誉的蠢东西。还以为他的医术有多高明呢,结果连穴位都找错了。

    裴护目光复杂地望着廊上的少女。

    所以方才是在试探温瑾昀吗?

    难怪,公主明明不怕药苦,方才却怎么都不肯吃药。

    而与此同时,已经走出抄手游廊的温瑾昀,回想少女那双狡黠的眸子,薄唇浮现一丝无奈。

    小小年纪,演技倒是不错。

    灵堂内,一小厮找到李谦,在他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闻言,李谦当即变了脸色。

    后院偏僻处。

    李谦拽着李蓉儿的胳膊,一脸不悦。

    不是让你安心养胎吗,到这儿来作甚。

    李蓉儿美丽的小脸浮现一抹哀伤。

    三郎,我就是想来送公主最后一程,今日她出殡,我实在坐立难安。

    见她如此良善心软,李谦责备的话语都吞了回去。

    他轻拍她肩头,安慰道。

    我跟你说过了,不要多想。华裳一时想不开,自己跳的崖,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你只需要安心把孩子生下来

    可我就是难过,这几天总是梦到公主,三郎,你让我给公主上柱香吧。李蓉儿切切地望着李谦,那双眸子含情脉脉,尽显妩媚。

    李谦看着那张和慕卿卿有几分相似的脸,语气不自觉地柔和。

    这不合适,你现在没名没份,没法给公主上香。听话,回去吧,我明日就去看你。

    三郎,我让你为难了。那天要不是为了救我,公主也不会误会你

    李谦脸色一沉,严声警告。

    好了,那件事休要再提。

    好,我都听三郎的。李蓉儿见好就收,话锋一转,三郎要不要摸摸孩子,都说这胎是个儿子呢。

    两人享受着着片刻的幽会时光,浑然不觉,暗处藏着人。

    慕辞站在游廊拐角阴影处,听着那二人的对话,漂亮的眼睛里浮现一抹冷色。

    李谦和李蓉儿温存了一会儿,便让人将她送了出去,免得被人看见。

    这之后,他低头整理衣襟,重新返回灵堂。

    慕辞倚靠在墙边,一脸娇俏地抬头仰望落雪的天空,嗓音清清冷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