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同志,对不起,老爷子的手术现在做不了了。”

    李主任诚挚的道歉,他们知道给了病人希望,现在又把这希望掐灭,这是最不人道的一种做法。

    可是没办法,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们也无能为力,他们想做,但是不具备那样的技术条件。

    病人家属吓了一跳,看了一眼老爷子,老爷子倒没有因为这个话情绪激动。

    “医生,我们出去说。”

    医院的走廊里,病人家属情绪有点儿激动。

    “李主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你们通知我们可以做手术,我们也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老爷子身体也已经达到了最好的状态。

    你们现在说不能做手术就不能做手术了,那我父亲怎么办?

    后续的手术安排怎么办?”

    “同志,您先别激动,我们后续会帮老爷子继续安排上京的手术排序。

    我们尽量会帮老爷子协调,但是目前来说我们真的无能为力。”

    “你们你们这不是草菅人命吗?

    你们告诉我们,我爸可以做手术,结果第二天就告诉我们又不能做手术。

    我父亲昨天晚上就不吃东西,我们已经早早地做好了一切的准备。

    你们太过分了,你们怎么能这么做呢?”

    “你们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医生呢,做手术的医生去哪儿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是病人,这是一个急需手术的病人。

    你们不是医者仁心吗?

    你们不是治病救人,是你们的天职吗?

    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出尔反尔?”

    李主任面色沮丧,面对家属的指控,他没有任何反驳。

    也无力反驳。

    能说什么?

    能说他们医术不精,他们没有能力达到,只能说他们自己自毁前程。

    明明可以做的手术,结果就因为中间发生的事情。

    把所有的事情都打乱了,耽误了。

    这事儿怪沈安安吗?一点儿都不怪沈安安,昨天看到沈安安那个样子的时候,连他们都想杀人。

    别说沈安安的家属。

    人家都是有亲人的,任谁得到这样不公平的待遇,都会产生不好的后果。

    沈医生这么做,他们情有可原,可是病人家属不理解。

    他们不会把这个罪责怪到沈安安头上。

    如果没有沈安安,他们也没有能力做这样的手术。

    怪只怪他们自己贪心,而且没有把事情做到万无一失。

    其实这会儿大家都恨死了那个李慧茹,因为事情的真相他们已经知道。

    就是因为那个李慧茹不相信沈医生是国内心脏外科手术第一人,所以特意跑到卫生厅去举报。

    就因为她的举报偏听偏信,没有人去调查事实真相。

    哪怕有一个人在这个工作中多花一点点的力气,都不会是这个结果。

    可是,偏偏不是这样。

    走廊里传来家属压抑的哭声,谁都知道老爷子等不了一年。

    哪怕一个月都等不了,别说一年。

    李主任他们所有人都处于一个低迷的状态,他们对病人充满愧疚。

    就在这时,只听到一个声音传来。

    “你们还在这里干什么?赶紧收拾一下,准备手术啊。”

    李主任听到熟悉的声音,猛然抬头就看到霍承安扶着披着军大衣的沈安安就站在走廊的尽头。

    沈安安眼神冷静的注视着他们,满脸的不赞同。

    “都在那里杵着干什么?手术室不需要准备吗?”

    李主任猛然机激灵一下。

    “沈,沈医生,你怎么回来了?”

    沈安安皱着眉。

    今天还是不舒服,但是比起昨天来说可能是睡了好好一觉,再加上身体方面得到了缓解。

    “别废话了,今天不是还有病人手术吗?赶紧。”

    她知道自己昏睡的时候应该是耽误了差不多有半天时间。

    李主任急忙擦了擦有些微微发红的眼角,对病人家属说道。

    “你们别哭了,马上准备手术,沈医生到了。”

    刚才还要大哭大闹的病人家属,被李主任这一嗓子吼得呆在当场。

    “李主任,李主任,你别走,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的手术还做不做?”

    “当然做!

    让你们老爷子做准备,我们马上就会有护士推他去手术室。

    别傻站着了,赶紧回去。”

    李主任挥了挥手,明明已经是个不惑之年的中年男子,现在居然像小学生一样又蹦又跳地朝着沈安安冲了过去。

    “沈医生,你怎么样,能坚持吗?”

    其实谁都能看出来,沈安安虽然回来了,但是脸色并不好看。

    其实沈安安自己也知道,她今天处于量最大的一天。

    要站在那里完成几个小时的手术,基本上会血流成河。

    她刚才已经弄了小心机。

    路上去厕所换上了纸尿裤!

    能怎么办只能用这种方法。

    所有人全副武装地簇拥着沈安安走进了手术室,他们要开始进行前期的消毒更衣。

    霍承安无奈地松开沈安安,看着沈安安走进了手术室,脱下了那一件军大衣。

    自己的媳妇儿和自己一样,身披自己的战衣,走上自己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