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兴的想法跟很多人都不太一样,他并不像是一个稳定的安全份子,用吕布韦的话来说,他就是国安局的头号刺头,从之前外星植物的事件就可以看出来,他并不像吕布韦他们那样喜欢背上太多的束缚,相对的,他更喜欢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自己的事情。
所以在外形植物失控前,他叫上了我一起,哪怕违背了上面的命令,也一定要毁灭掉那些疯狂生长的植物。他不会忍受,又或者说不想忍受生活中那些纷杂的利益纠葛,所以他一直保持着一颗我行我素的心脏。
这样的不安分子,最终只会成为一颗不定时爆炸的定时炸弹,我现在才想明白这些,但是吕布韦却早就知道了,他不停地给我下达过了暗示,可是我却始终没有注意到。
一直到事件发生以后的现在,我才意识到前两个事件里吕布韦那断断续续欲说仍缄默的想法。我是目前唯一一个脱离国安局控制的特殊人物,吕布韦希望我能够站在黄兴的角度去维持这颗炸弹的安全,可是我一直都没有在意。
也就是说,黄兴是执意寻死么?我不排除有这样的可能,可是这里面的矛盾仍然存在。死亡本身是一件简单而又困难的事情,他根本没必要把这个事件变得如此复杂,一定有更深层的原因在里面。
而那个原因,我相信一定是因为他之前经历了什么,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最新的得到的那个心阵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假设黄兴从心阵里得到了什么秘密,而后发生了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导致了那几名人员的失踪,他也因此布下了一个牺牲自己的计划,国安局最后却从他的举动中得到了一点关于这个秘密的蛛丝马迹,所以交给昊天来追查这个案子,将黄兴之前的所有物品全部回收。他们也想要得到一点什么东西。
如果是这样,昊天的行为也可以解释得清楚了,他们一定又在进行什么危险而又疯狂的实验,所以才要把经常保持中立态度的吕布韦软禁起来,以免到了最后出现什么不必要的差错。
如果真的是国安局内部的矛盾,导致了吕布韦的行动受限,那么黄兴的死亡会不会其实也是他们早就安排下的?那个女人,其实是在为国安局内部另一派卖命的,她是来奉命收割掉国安局最大的刺头黄兴的性命,以免他又像上次一样被破坏了完好的植物标本?
就在这短短的瞬间,我的想法已经是一边再变。那个假想中的敌人,从昊天,变成了那个戴面具的女人,最后又便变到了黑暗当中潜伏的身影上。
他们如同那只躲在黑暗当中的手臂的主人,从来不曾与我见面,但是却默默地操控着一切,收割着他们觉得不必要的人的姓名,拿整个人类的未来来作为自己利益的赌注
该死,我怎么没想到这件事情会如此复杂
改变空间存在频率的技术,这项技术如果真的掌握,人类完全可以诞生出一种新的无敌兵种,那是一种敌人连他们的毛都碰不到的可怕存在。再往深处想,甚至连时空穿梭都有可能依附于这种技术上逐渐发展,这里面的诱惑无疑使巨大的,绝对会有人像疯狗一样为之陶醉甚至暴走
我突然想到了之前在安然那里受到的袭击,他们似乎对我的一举一动异常关心,因为我也是一个跟黄兴一样不受控制的存在,他们同样也会视我为他们实现计划的眼中钉,肉中刺,所有才会出现那么多持枪的人将我包围。
与此同时,我也突然明白了莫心最后那句话的意思。
“你面对的敌人,可不是只有一个”
双生黑白【十二】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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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在我的眼里有了一股阴谋论的味道,如果事实真的像我推测的那样,我真的不知道除了吕布韦以外,我还能够相信谁?此时此刻。想要阻止我的可能不只有我预料当中那泾渭分明的两派敌人,更有可能是相互勾结利益交割的一个利益团体。
而黄兴,只是其中的受害者之一。
我突然有些明白那个女人脸上的面具所代表的含义了,面对近似的利益的时候,敌对的双发也是可以不分你我的,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只是,到底是怎样的秘密,能够让如此多的人为之疯狂?黄兴丢了性命,吕布韦被软禁,更是有专门的人来负责调查这个事件和狙击我的行动,心阵所带来的影响力,远比我想象当中要大得多。
又或者,这才是天机阁当中最最重要的内容?
一切都暂时无从考据,因为我不懂也不知道怎么理解关于那个阵法的一切,现在我能做的,就是整理好现在的一切,把这个事件继续调查下去。
第一个需要知道的,就是那个戴着面具的女人是谁,她是很重要的一个存在,代表着一方我不知道的势力,或许就是她杀掉了黄兴,拿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还有一方势力,就是昊天所代表的国安局,但是他的立场我并不清楚,因为他可能仅仅只是奉命行事,关于上面的想法他一概不知,他只是一条忠于女王的番犬罢了。
最后,还有一个隐藏在黑暗当中的势力,可能也是隶属于国安局,只是他们的想法太过激进,总是想从种种人类难以控制的事物中获取控制一切的能力,这一次,我想他们也跟黄兴的死亡脱离不了关系。如果真的让他们得到了关于心阵的秘密,恐怕这个世界又要遭受一次无妄之灾。
真是有些头疼,我揉了揉太阳穴,想让自己有些疲惫的大脑稍微放松一下,吕布韦之前来找我的时候我以为这只是一桩单纯的谋杀案,可是顺藤摸瓜的出来的结果,却是让人难以想象的复杂,黑黑白白,真真假假,我恐怕是一时间难以分清了。
“你的动作倒不慢。”男声突然从房间的门口传来,将毫无心理准备的我吓了一跳,不知道身后怎么又冒出一个人来。但听见这个声音,我心中却是一喜,手电晃过去,打在那个人的脸上,灯光刺得他直皱眉头。
“吕布韦,你怎么出来的?”我惊喜的问道。
站在门口的正是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吕布韦,他的表情不太轻松,似乎对这里的景象有些抵触,他摆摆手示意我先离开这里:“事情越来越复杂了,边走边说吧。”
“可是——”我扭头望了一眼墙上的小洞,想对洞那边的女孩说点什么,但是只张了张嘴,没有说出来。
“走吧。”我将卡片小心的放在胸前的口袋里收好,拍了拍吕布韦的肩膀。
“你是怎么跑出来的?昊天不会又来把你抓回去的吧?”我跟吕布韦没有停歇,直接往楼下跑去。我示意他注意头顶的摄像头,他却是毫不犹豫,掏出一把小手枪,“噗”的一声就将顶上的那个摄像头打了个对穿。
我傻了吧唧的看了看,差点喊出来:“你疯了你把监控打坏了医院的人很快就赶过来了。”
“不是很快,不是医院。”吕布韦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
“啊,”我愣了下,又很快反应过来:“你又惹上谁了?”
“那些家伙一直跟在我后面,很快就会找过来了。”吕布韦又是甩手一枪,打爆了前面的摄像头,我在后面暗自咂舌,这家伙一直深藏不漏,虽然不是第一次知道这结果,只是每次看见他异于常人的强悍总会忍不住想要吐槽一顿。
“我们现在去哪?”既然已经暴露,就没必要再躲躲藏藏,趁吕布韦嘴里的那些人赶来之前离开这里才是最重要的。
“不知道,先找个地方落脚吧,你在里面都找到了些什么?”吕布韦带着我顺着楼梯飞奔而下,直接迎面碰上了守夜值班的工作人员,两位身着黑色制服的工作人员定定的看着吕布韦手里的手枪,愣是没有胆子走过来。
“把门打开。”吕布韦拿出枪对着两人指了指。
医院的住宿大楼会在晚上锁起来,此刻钥匙当然是在这两人手里。两人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相互点点头,其中一个走出来打开了大门,然后退到了一边。
外面的冷风一瞬间就灌了进来,挂进我的脖子里,刺得我浑身一哆嗦,我这才想起,外面还是大雨天,台风夜薇也恰好是在这两天登陆这座城市,现在逃出去恐怕真的要变成落汤鸡了。
可是吕布韦没有给我商量的余地,他小心的让两人靠着墙壁蹲下,然后带头往雨里冲去。我跟在他的后面也是瞎跑,因为我根本不知道我是怎么住进这家医院的,当然也不会知道出去的道路了。
雨水打在我的身上,很快将我的浑身上下淋了个透,那张卡片我却不敢仍由它淋雨,找了个碎塑料袋装在了口袋里。
现在的时间正是午夜,周围一片漆黑,因为医院的位置似乎有些偏僻,所以周围竟然漆黑一片,没有丝毫的灯光,吕布韦没有说话,只是顺着一个方向不停地往前跑。
“等等,这是要去哪?”我有些纳闷,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吕布韦没有回答我,他依旧往前继续跑着。
“这衣服都湿透了,能不能慢点?”我拉了他一把。
“你没听见没?”吕布韦回过头,看了我一眼,示意我用耳朵去听。
我有些奇怪,这雨天里还能听出个什么东西来不成?只是吕布韦这一提醒,我还是小心的注意起了周围的情况,似乎真的有一股不和谐的声音响彻在雨地里。
有一个声音,嗡嗡作响,好像就跟在我们后面,好像是汽车发动机的声音。
我眯着眼睛想了想,顿时反应过来:“有人跟在我们后面?是那两个保安?”
“不是,我说过了,有人跟着我来了。”吕布韦擦了把头上的雨水:“那些家伙总是不肯放弃么”
“你说的到底是谁?”我一直对吕布韦抱有抵触情绪的人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同在一个部门工作,可能仅仅只是想法的不同,就会导致如此大的矛盾。
“呵呵,等我们安定下来再说吧。”吕布韦微微一笑。
“可是,我却有些不太相信你说的话。”我皱了皱眉头,没有再走下去。
“怎么了?”吕布韦也停了下来,站在雨地里小口的喘气。
“你带了电话么?我想联系一下安然。”我没有多解释什么,只是朝他伸出了手掌。
“电话?哪有空带这东西,我能从里面逃出来就不错了。”吕布韦的裤子上已经满是污泥,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奇怪的表情,似乎对我的反应有些惊奇。
“是么?”我掰了掰手指:“逃出来,从哪?你们国安局的禁闭室?”
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再说话,脸上浮现出一丝的阴影。
“说真的,刚刚是我考虑的太少,看到你的出现直接相信了你说的话,只是现在,外面的天气却是提醒了我一点,你,或许根本就不是从外面进入医院的吧?”
“首先是医院的大门,似乎一直都处于关闭状态,请问你是如何进来的?那扇门直到刚刚才被那个保安打开,那么这之前,你是爬窗台进来的么?”
“还有,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来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的,如果没错的话,这里应该是市南的郊区吧,距离市中心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你想说你是走来的么?”
“你没有车,没有伞,但是浑身上下之前却是一点都没有淋湿过,我想问一句,你真的是从外面进来的么?”我稍微后退了几步,心中却是已经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只是我发现的有些台湾,你的蹊跷之处恐怕不只有这些吧。”我默默地叹了口气:“你们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如果说你一开始就待在医院里的话,这些倒是都能够解释得通,可是你的目的似乎有些不太单纯,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又或者,不想让我得到什么?”
“邓龙。”吕布韦黑着脸,想要说些什么,但我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不用这么叫我,我知道你不是吕布韦,说吧,你是谁,属于哪个单位的?”
“哗”一道闪电,恰到好处的在此刻划过,照亮了对面那个人的脸,白白净净,戴着一副斯文的眼镜,跟吕布韦简直一模一样。
“邓龙,你很聪明。”他突然变了一种语气,只是那声音,却依旧是我熟悉的吕布韦的声线,这让我对自己刚才的猜测又有了些怀疑。
“只是,你还是没有弄清楚现在的情况,不是么?”吕布韦往前走了两步,想要靠近我,我却是不敢放松,后退了两步。
“你不是想知道我是谁么?”他看到我的反应微微一笑,接着说道:“那我告诉你好了。看清楚。”
他拿出手电,照亮自己的脸:“这张脸是谁?”
我隐约觉得气氛有些诡异,似乎他下一刻就会将自己脸上的面具撕裂下来。
“吕布韦的人皮面具什么时候这么廉价了?”我轻笑了一声。
“呵呵,面具。”对面的男人听到我这么说,整个人大笑了起来。因为他的声音过大,似乎引起了跟在我们身后的人的主意,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也越来越清晰。
“你倒是可以这么理解,我既是吕布韦,也不是吕布韦。关键是,你能接受我,还是能接受他?”男人大笑,说出了一串让我匪夷所思的话来。
双生黑白【十三】k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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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滴从漆黑的天空中缓缓落下,散落在我的头发上,潮湿一片。面前的男人静静的望着我,沉默不语,眼睛里满是我无法理解的感情。
“我不是你熟悉的那个吕布韦,你同样不是我熟悉的那个邓龙,这样的对话有些毫无意义,不是么?”男人对我摆了摆手,示意我朝后看去。我偏过头,就看见一辆白色的陆地巡洋舰缓缓地开了过来,就到我回头打量,车门忽然打开,从里面走出了一个撑着伞的女人。
正是安然。
我还想要说些什么,可是转头看去,刚刚就站在我面前的那个吕布韦已经不见了,他就像刚刚出现的那个时候一样,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了,留给我的,只有更加错综复杂的疑问。
“邓龙,你没事吧?”安然走过来,看了看淋成了落汤鸡似的我一眼,又打量了下周围:“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我本想将我刚刚碰见吕布韦的事情告诉他,可是又不知道为什么将那个人的消息强压在了心头。我摇摇头,没有说什么,只是一把凑到她的雨伞底下,多米从天而降的雨幕。
“算了,你不说我也不问了,莫心说你的暗示已经解开了,看来你一定找到了什么线索了?”她打着伞,拉着我往车上走,驾驶座上依旧空空如也,只是我习惯性的以为那里坐了一个人。
“勉强吧,的确找到了一些东西。”我坐在后座上,定定的看着安然的样子,突然想将她跟那个戴面具的女人比较一下,虽然没有看到那个女人的样子,但我知道我一定见过她。与黄兴和我都认识的人不多,基本都应该是国安局的相关人员,安然当然也在这之中。
只是安然给我的感觉有些不同,又或许我才见过她不久,她的身上并没有那个女人给我的陌生感,应该不是她才对。
“你淋雨淋傻了?”安然摸了摸我的额头。
我这才从发愣中反应过来,问道:“你知不知道一种方法,可以将一个人伪装成另外一个人?”
“伪装?”她有些奇怪。
“嗯,就是那种特工为了达到某种目的将自己化妆成为另外一个人的技术,有没有这种东西存在,比如人皮面具什么的?”我对刚才那个人的话始终没有理解,他肯定不是吕布韦,这点我清楚无比,真正的吕布韦恐怕还在禁闭室里面壁思过,刚刚见到的那个男人让我有些在意,他到底是怎么把自己伪装得如此相像的?
“你想多了,还是电影看多了?”安然笑了笑:“一般情况下,想要伪装成一个人实在是有些难度太大。一个是面貌,这一点的确是能够通过人皮面具来实现,只是需要的工序太过复杂,可能需要好几个小时才能完成一个人脸部的上妆过程,而且好几天之内恐怕都没有办法将面具再取下来,人皮面具没有你想象的这么容易使用的。更何况伪装成一个人还需要模仿他的声音和性格,这才是最难的地方,一个人的声线基本很难改变,想要彻底伪装成一个人需要长期的训练的。你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问题,你碰到谁了?”
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没有回答,心里却更加矛盾了。那个吕布韦的伪装仅仅从外观和声音上来说绝对是没有任何问题的,问题是照安然的说法,如果他不是吕布韦,那么想要伪装成吕布韦需要花的功夫远非常人想象的,他又是为什么要那么做?
安然见我不再回答,轻哼了一声,坐在我的旁边不再理我,但是前面驾驶座上飘过来一个幽幽的声音:“其实我会变脸哦。”
一道水波在前面突然出现,晃动了几下,然后浮现出了一张半透明的脸,而那脸的样子,正是坐在我身边嘟着嘴不说话的安然的样子。
“还有呢,我可以变好多好多脸。”话音刚落,水波又一次晃动了几下,波澜静止的时候,那张脸又变成了我的样子,透明的瞳孔空洞洞的看着我,就好像我在照一面奇怪的镜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