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杀(1v2)》 1、身死 热带雨林,密密麻麻的树丛将里面遮掩得一片黑暗。雨季来临,乌云在天空密布,一场暴雨即将来袭。 几拨人穿行其中,拿枪的、拿刀的、赤手空拳的,甚至还能听见直升机在不远处盘旋的声音。 “老大,”其中一人面色苍白,额间隐隐有血痕,“逃不掉了,前面已经没有路了!” 被称为老大的那个男人微微一怔,随即听到身旁女人银铃般的笑声。 男人面色骤变,捏住她的脸,将她抵在树上,“是你,对不对?” 女人畅快地笑出来,面目狰狞,双目赤红,像从地狱中爬出来的复仇鬼使一般,“我说过,总有一天,我会拉着你一起下地狱!” “哈哈哈,”他狂笑不止,眼眶晶莹一片,似有泪珠滚落,低声咒骂,“果然是只养不熟的狐狸!” 枪声响起,后方已经是一片激烈交火之状。 男人从身上掏出枪,向后盲打几枪泄愤,胸膛因气愤而起伏不止,手举起多时,但对着她那张脸却始终打不下去。 发热的枪管抵在她太阳穴上,假作扣扳机的动作。 女人并未害怕,直视他充满愤恨的双眼,冷静道:“你已经没有退路了。” 没有看到他想要的害怕,他顿觉乏味,用枪管轻轻拍打她侧脸,威胁道:“左右我难逃一死,我先杀了你,再自杀,黄泉路上一起走,到了阴曹地府还能做夫妻...” 突然,一发子弹从他脸边擦过。 原来有人已经破围,正踩过他手下的尸体跑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女人挣开他的束缚,迅速从他身边跑开。 “学姐!”突围而出的男孩大声喊她,将藏着身上的手枪扔给她,“接着!” 暴雨随即倾盆而下,伴随雨声而来的,是毫不犹豫的开枪射击声。 双方对峙,却只有一道枪声响起。 即使隔着雨幕,男孩也看清了她眼中的决心。 子弹入身的那刻,前所未有的疼痛铺天盖地而来,将他击倒在地。 好疼啊。 他麻木地摸到伤口上,满手都是他体内流出的血。 比从前的任何一次都要更疼。 不愧是他爱的人,下手也和他一样残忍果决。 女人持枪走到他身边,脸上沾染了他的血,再次将子弹上膛,枪口又对准了他。 他苦笑,认命般闭上了双眼,子弹再次穿胸而过时,他已经渐渐失去了知觉。 不甘心啊,在迎接死亡的时刻,带血的手指慢慢探入到衣服内袋里,摸到一个圈状的东西时,他终于发自内心地笑了。 而后,永远沉入孤寂之中。 那是一枚还未能送出手的婚戒。 死了吗? 她浑身都在抖,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才开出了那两枪,在他彻底闭眼之后,她终于脱力、重重跌倒在地。 潮湿的泥土夹杂着浓厚血腥的气味在雨林中弥漫,这是她五年来最熟悉的味道,熟悉得让她想吐。 好累。 好渴。 仰天躺倒在泥地上,雨滴打在脸上,让她睁不开眼,她的意识也渐渐开始消散。 妈妈爸爸,还有齐霁,你们在天上都看见了吗? 我终于亲手杀了他。 我为你们报仇了。 好想哭啊,可是怎么都哭不出来。 “好想回家。” 说完最后一句话,一个温暖的怀抱将她裹住,而后她彻底昏迷过去。 2、割裂 半年后,哥谭市,城郊区的老旧小区里。 闹铃准时响起,叶柠将它关掉,随即起床,洗漱后将电视打开,调到新闻台放新闻。 ——“据本台记者了解,近日,‘七一三’特大跨国贩毒案主犯相继捉拿归案。” 报道声入耳,叶柠开冰箱的手有过一瞬停顿,而后马上恢复正常。 看到被塞得满满当当的老旧冰箱,叶柠眉头紧锁,嫌弃地从里面拿出一盒便当,放到微波炉里加热。 还是得和他说,下次不能让他这么做了。 解决完吃食问题后,她简单收拾了下,背着个黑色双肩包,带上水和其他必需品,离开家、前往远在十公里以外的训练场。 等她从训练场出来时,已经接近傍晚。 叶柠一边揉着泛酸的手腕,一边在路边招呼车辆,踏上回家的路途。 老小区虽然有些破旧,但是住户不少,叶柠混在下班人群中归家,不出意外听到有人在讨论早上的新闻。 “听说了吗,那个姓江的毒贩终于死了。” “我家里有人在公安局,听说几个月前死了,整个贩毒…额…集团都被抓到了。” “死得好啊,还不知道害了多少人,死不足惜!” “你们不知道吧,咱们小区以前有一家姓路的,当警察的,听说好像就是死在贩毒的人手上。” “是有这么回事,他们家好像有个女儿,自出事以后就被接走了,怕人报复来着。” ...... 叶柠也是头疼,没想到过去这么多年,这些事竟然还有人在讨论。 走到楼下,三楼的王奶奶正在收被子,叶柠看见她,主动上前向她打招呼,还问:“王奶奶,要不要帮忙啊?” “柠柠啊,”王奶奶满脸笑容,关切地问,“看你汗出的,累着了吧,快去休息,这才几斤重,奶奶我拿得起。” “奶奶,话可不能这么说。” 叶柠刚想反驳,余光却见到熟悉的人影从楼上走下来。 “柠柠,”他几步跑下来,站到她身前,拦住她的去路,哀求她,“别走,别躲着我,求你了,我有话和你说。” 夕阳很快落下,等叶柠换了身衣服下楼时,小区街道的路灯已然亮起。 月光依然温柔,从树叶照射而过,落在他挺拔的身上,让她回忆起在军校进修的那些时光,他总是这样等在墙外,等她翻墙过来、和他私会。 时过境迁,当时青涩少年如今已然西装革履,一派成功人士作风,再这么看,都找不回当年的感觉。 看见她来,他笑着迎接,喊她:“柠柠。” 清冽的晚风从两人身边吹过,叶柠慢步走到他身边。 “其实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所有的事你都已经知道,上次我也把话都说明白了,我不懂你为什么还是要抓着我不放,明明我们...啊!” 明明我们五年前就已经分手了。 所有的话被他一个用力拥抱给打断,鼻尖撞到他肩头的那刻,叶柠突然觉得好痛。 刀割枪打她都没有这般痛过,仅仅因为这么一个动作,她竟然会有想要落泪的冲动。 可她从未哭出来过,这次依然。 “我以前不知道的,我,我没有想分手,这几年我一直在努力找你……” 杨惟帆苍白无力地解释着,这些话听入叶柠的耳中却实在是刺耳极了。 她一把推开他,呵斥道:“有些事不是你想就能改变了的。五年了,我们已经分开五年了,我们之间隔着的,早已不止是误会。” 心态早不如往昔,六年前她接下任务的时候尚且还能天真地幻想他会等她,幻想等她回来之后还可以重新牵起他的手。 可是。 “是你先放下我的啊。” 杨惟帆突然愣住,然后疯狂解释:“我没有,我真的没有,都是家里一直催我,我拗不过我妈、我才答应去见面的,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我和她只是……” “杨惟帆,”她打断他的话,有些失望地看向他,“你以前,从来都不会找借口的。” 夜色渐深,小区门口的流浪狗看到叶柠在台阶上坐着,摇着尾巴跑向她,然后亲昵地往她腿上蹭。 叶柠温柔抚摸它黄色的毛,“怎么没人带你回家啊?” 小狗看不懂她眼里的悲伤,只会用头顶着她小腿,微微叫几声以此想讨些食物。 “也没人来带我回家。” 抬头想看月亮,却只看到了一片乌云。 “好倒霉啊,”叶柠苦笑,“今天就不该出门。” “学姐!” 突然远方有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局里有紧急情况拖住了林挚下班的脚步,事情刚一解决,他就急着打车过来了。 这才到小区门口,就看见了那个让他思念一天的人。 “你在等我吗?” 少年气喘吁吁,真诚炙热的眼神落在她身上,让她有些招架不来。 “我散步呢,”叶柠眼神躲闪,“顺便逗逗狗玩。” “哦。” 林挚收敛笑意,弯腰试着去握她的手,问:“现在可以回家了吧?” 叶柠抬头看向他的那刻,月亮终于突破重重乌云,出现在夜空中。 3、拒绝靠近(h) 警局,林挚踏着晨光进入工作岗位。 “江队。” 江涛原路过他时,林挚正在吃从“家里”带过来的早餐,手忙脚乱放下筷子,向领导打了个招呼。 “你这,”江涛原看到他饭盒里的“老三样”,笑道,“是常驻别人家,不打算走了啊?” 林挚不说话,笑了一下以作回应。 但江涛原是个爱唠叨爱管闲事的性子,加上年纪也上来了,平日无事时最爱拉着队里的人嘱咐这嘱咐那的。林挚来得早,整个队里就只有他一人,自然也就避不开来自江涛原的关心。 “我说你啊,为了她,特意转业过来,虽然上面说了要我们多关照关照她,但我们哪能像你一样,日常生活都给人包圆了。” “不过人家姑娘,那么大的一个缉毒英雄,虽然年纪大了点,但是配你还是绰绰有余了...” 林挚脸色一沉,打断他的话:“江队,一直都是我配不上她。” 江涛原斜眼看他,无奈:“好好好,是我说错了,我的错。你们小年轻的事我也管不了,就是特种部队那边一直催,说上头还是希望她回去,教学还是出任务,都随她。” 林挚摇摇头:“她不想回去,我也不想逼她。” “唉,”江涛原也知道这是强人所难,“只是她这么高的天赋,真是可惜了...” 队里其他人陆陆续续都来上班了,早上没什么事,其他几个人出外勤,林挚被安排和邓军一起去档案室整理资料。 林挚抬手拿档案文件时,后颈的红痕落入了邓军眼中。 “啧,”邓军幽怨地看着他,“你这夜生活,还蛮精彩的,不像我个孤家寡人,每天回家面对的都是空荡荡的房间。” “咳,”到底还是脸面薄,林挚被人一说就红透了脸,支支吾吾地转移话题,“那个18年的,你找到了吗?” 邓军瞪了他一眼,随后靠在柜旁,实在耐不住心中好奇,踹了他一脚后认真发问:“到底做爱是什么感觉啊,是不是很舒服?” 来自母胎单身了二十五年小处男的好奇。 这下轮到林挚反过来瞪他,“你有本事自己找个女朋友啊,问我我就是无可奉告。” 邓军又踹他一脚,怒道,“可柠姐也从来没承认过你是她男朋友,你这没名没分的,某天被甩了都不知道去哪里哭。” 一击绝杀,林挚被堵到说不出话来,把手上的面包一下塞进邓军嘴里:“闭嘴吧你。” 然后拿着档案出去。 昨夜,两人一前一后上楼,开门进入家里的那刻,林挚低头看见了扔在地上凌乱的脏衣服,心想不对。后来又见厨房里一片整齐,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叶柠应该没有吃晚饭。 他让叶柠去洗澡,自己则打开冰箱,嘴里还念叨着:“没什么了呢…” 等叶柠从浴室里出来,一碗热腾腾的鸡蛋面和一小碟酱牛肉,已经摆好放在了饭桌上。 正在收拾厨房的林挚转身看见了她,嘱咐她:“快点吃,再等就要坨了。” 吹了一夜冷风,她身子早就冻得冰凉,终于在洗完澡之后,渐渐恢复了温暖。 拿起筷子夹面,叶柠低头看见碗中的荷包蛋,和妈妈当年给她做的,似乎一模一样。 “好吃吗?”林挚在她对面坐下,眼神一直追随着她,“我妈教我做的,也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挺好吃的。” 有妈妈的味道。 他将酱牛肉推给她:“淡了的话就吃点牛肉。” 等到林挚又从她浴室出来的那刻,叶柠才突然有了拒绝意识。 “你不回自己家吗?” “啊?”林挚装傻充愣,“可我的东西都在这里。” 衣柜有一半放了他的衣服,洗漱台上成双成对的牙刷、毛巾,还有鞋柜里一半的鞋...... 叶柠无言以对,懊恼自己对他曾经有过那些心软。 把被子一拉,盖住头,她闷声道:“我要睡觉了。” 灯光一关,棉质睡衣随即落地,林挚几步走到床边,拉下她的被子,弓着身子去吻她。 叶柠起先在躲,可随着吻越来越深入,她渐渐放开了抵抗的手,他看准时机、就这样堂皇地钻进她的被窝里。 得寸进尺,覆在她身上之后,林挚趁着她来不及反应,掀开她上衣一角,握住隐藏在下面的两团乳白揉捏。 “唔……” 他的手法介于青涩与娴熟之间,先是用指腹轻轻揉搓着乳头,激起她的感觉过后,再有节奏地握住乳团揉磨起来。 胸是敏感部位,经期前后只要运动,她都会感到肿胀不适的难受,今天也是如此。 但现在因为他的触碰,难受感渐渐消退,叶柠越来越感到舒适,心中瘙痒难耐的情况得到缓解,连带着,下身也渐渐有了湿意。 林挚低头,在她的惊呼声中含住乳头,又吮又咬,直到他觉得足够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林挚…” 她下意识喊他名字。 “我在。” 他自然是不肯放过和她接吻的机会,其中滋味过于美好,而明显叶柠也和他一样享受着。 林挚一边亲着她,一边温柔揉捏着她的身体,企图勾起她的情欲。 睡衣裤、内裤……七七八八都脱下来,扔到了一旁。 他俯下身,来到湿淋淋的穴口,方才亲她的时候,在她的催促下,手指已经深入、模仿性交动作,搅弄几个回合过后,才缓缓抽出。 “很湿,”他的呼吸带着热度,喷洒在她最隐秘的部位,宣告,“我要舔了。” “唔…” 酥麻感上涌,叶柠弓起脚背,眼睛闭上、抓住头上的枕头,细微的呻吟声从嘴中溢出。 “哈…” 好舒服。 舌尖从阴蒂上擦过,在她放松下来的瞬间,他在试着吮吸那里。这些都是她教给他的,林挚学得认真,运用也恰到好处。 没多久,叶柠腿间已经一片泥泞。 抽开床头柜的第一格,几个避孕套散落在四处,林挚粗略看了一眼,小声自言自语:“又要去买了。” 彻底进入的那刻,叶柠弓起身子,背脊从身下的毯子蹭过、凌乱一片。 林挚是她最温柔的情人,即使是在床上、在最应该发泄的时刻,他始终都在克制,最大限度地考虑她的感受。 “舒服吗?” “应该不涨吧?” 湿热气息扑在她侧脸上,头离床头很近,怕她磕着,他特意用手垫着,顺带温柔地抚摸她头发。 “嗯。” 很舒服,没有难受的感觉,叶柠感觉自己似乎正在陷入了一滩温水之中,此刻的她被温暖环绕,所有的伤害与寒冷似乎都能被隔离在外。 在这里,她是那个被他疼爱的人。 林挚控制着力度,再次顶入深处,深深埋进她的身体里,将她双腿放到腰间,让两人紧密贴合在一起。 “柠柠,”他舔过她耳廓,而后一顿,立刻改口,“木木。” 其她人都喊她柠柠,杨惟帆也是,林挚不喜欢。 从两人滚上床的第一天开始,他便喊她“木木”。 是叶柠的两个偏部,更是他的双木“林”、是独属于他的爱称。 下身快感堆积过多,叶柠终于受不住,一口咬在他肩上,转着声喊他,“林挚。” “我在。” 珍惜意味的吻落在她额上,再几下重顶,她泄出一滩蜜液,打湿了身下的床单。 “唔。” 林挚强撑着从她体内撤离,被避孕套包裹的阴茎上一片水润,那都是她高潮时留下的痕迹。 他深呼吸,平复一下后便俯下身,和做前戏时一样,再度让舌头探入潮湿的沼地内,一点点、温柔地清理着这一切。 高潮后的穴道内更敏感,林挚只是轻轻触碰,那处就泛起酥麻。 “呼…” 叶柠微喘,往后仰躺在床背上,腰后垫着松软的枕头。 两人明明不是爱人,可做起这事来,却比一些所谓的爱人们要亲密得多。 爱人… 能和她算作两情相悦的爱人,叶柠想,应该有且只有过那么一个。 ———————————————————————— 杨惟帆:柠柠多好听啊,你真是不懂。 最后都会真香(?) amp;不是英雄是英雌。 正文是现在进行时,会时不时插入过去的回忆,我会尽量把时间线写清楚(嗯!) 女主认清楚自己的心需要时间。 4、往昔如昨日 许多年前。 “叶柠,敢不敢赌下次考核谁是第一!” “赌就赌,”叶柠向她做了个鬼脸,“反正你也从来没有赢过我!” 听着两位数一数二的女生在争吵,在场其余各位都选择了闭嘴。 数一数二,是叶柠数一,李昭然数二。 后面考核结果还是如此,叶柠再次荣获第一,只是相比于以往的小打小闹,这次的结果似乎不太友好。 “李昭然,”叶柠在学校的角落里找到她,走上前,无奈又不解,“你到底在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我不理解。” 李昭然瞪她一眼,由伤心变成生气:“输了还不让人哭,叶柠你真的很过分!” 叶柠向来拿哭泣的人没办法,更何况还是哭得很伤心的女生。 “哎呦,”叶柠一屁股坐到她身边,哄她,“大不了下次我让让你,让你考第一,行吧?” 极重的一锤落到她身上,打到叶柠懵了,她几乎是弹跳起身、怒叫一声:“你还打人了,李昭然!” “你懂什么,”李昭然突然情绪崩溃,哭闹不止,“我没有下次了,我家里、我家里说了,拿不到这次去科大的名额,就要我回家。” 去科大进修的名额只有一个,向来都是给考核第一名。 叶柠愣住片刻,而后大笑着揽住她的肩:“你在担心这个啊?放心,我不去科大。” 李昭然茫然抬头,“真的吗?” “都是战友,我骗你干吗?” 她有自己想去的地方,不是科大。 难得有一天假期,叶柠赶早起床,坐公交回市里。 杨惟帆一早就抱着花束在学校前的公交站等待,等看过第五批人从318路下来时,想念的人也出现在他视线内。 “阿帆,”叶柠急冲冲地跑过来,扑进他怀里,表情有些焦急,“等很久了吗?” 杨惟帆摇头,双手紧紧抱住她腰,在她耳边小声道:“我想你了。” 她在他胸前乱蹭几下,闷着声音回复:“我也是。” 静静抱了好一会儿,等约定的时间快到了,两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杨惟帆将手中的玫瑰花束递给她,叶柠笑着接下来,还说:“下次还是别买了,我又带不回去。” 他看着她,眸子里充满着温柔的笑意:“还是要买的。” 两人相视一笑,牵着手往警校那边走。 “哥哥!” “齐霁,这边。” 齐霁从校门出来,还未看清人就听到了两道熟悉的声音。 “你们这对小情侣,大周末的不想着约会,来找我做什么?” 齐霁双手叉腰,审视着自己的妹妹和所谓的未来妹夫。 叶柠把花递给杨惟帆拿着,自己则灵活绕到齐霁身后,推着他往前走:“有事和你商量嘛,别堵在门口了,我们去老地方吧。” 巷子内的一家家常馆,齐霁听到叶柠的话后瞬间暴怒,拍桌子站起来:“不行,猎人学院,那地方九死一生的,你绝对不能去!” 叶柠感觉耳膜都在隐隐发疼,捂住耳朵向哥哥解释:“哥哥,我已经通过审核了,名单上面也确定好有我的名字了,现在不是去不去的问题。” “而且,什么九死一生的,我是去寻求进步,又不是去危险的地方出任务。” 敢情只是来通知他的? 齐霁用力捏住她耳朵,在她“痛,好痛啊哥”的哀嚎里将她拽起来,在她耳边骂道:“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哥哥吗,啊?” 要是没有的话她也不会还在这里通知他。 叶柠又默默看向在场的男朋友,向他发出求救信号,然而男朋友也在生她气,用口型比了一句“晚上再找你算账”之后,便转过头去不再看她。 他爹的。 要是能和齐霁真刀实枪地打一场,也不至于这么憋屈。 叶柠默泪。 趁着杨惟帆去洗手间的间隙,齐霁主动挪到妹妹身边,问:“杨惟帆到底怎么想?” “啊?”叶柠茫然看他,“什么啊?” 这傻妹妹。 齐霁又狠敲她头一下,指责她:“你向来随心所欲,做选择都只考虑自己,爸妈和我把你当家人,所以你做什么我们都会无条件支持你,可杨惟帆他没有立场一直包容你。” “我知道,你很喜欢他。” 见叶柠把他的话听进去了,齐霁看妹妹的眼神变得温柔: “如果你想和他长久地走下去,我觉得,你也应该多考虑一下他的感受。” “当然,如果你没想过长久的话,那随便你怎么做。” 见她长时间没回应,齐霁刚想敲她脑袋的时候,就听见她在感叹: “齐霁,你真的很想当我爹吧。” “…滚。” 5、套呢?(前戏h,男口女) 在回学校的公交上,叶柠倒在杨惟帆肩上,捏住他的手指,装作无意地道:“你是不是不希望我去啊?” 车上人有点多,杨惟帆看着人挤人的场景,感觉到些许不适,于是小声回她:“等下车再和你说。” “哦。” 还是害羞啊。 两人又到熟悉的酒店开了房,刚进房间,房门“啪”一声地关上,叶柠被他抱起抵在墙壁上,嘴唇随即被迫张开、滑入他的舌头。 “唔…” 亲吻的动作十分激烈,他用力地亲着她,而叶柠也激烈地回复着。 没有到床上,或者说,两人都无法再忍受要继续挪动这点距离。 尽管只有几步而已。 胸口的纽扣解开,杨惟帆低头埋入其间,从锁骨一路往下舔。 “别,”叶柠微微喘息,有些犹豫,“身上都是汗。” “没关系。” 他喜欢。 杨惟帆喜欢着她的一切,无论是什么。 衬衫脱下一半,挂在她的手臂上,内衣也已经解开,乳头被他又舔又吮、肿胀到发红,叶柠感觉到些许快感,内心的瘙痒得到缓解。 他猛地撤离,捧着她的脸、深深吻下去。 “唔…哈…” 再次放开彼此的时候,两人都明显地变成了更激动的样子,他蹲下,解开她的裤子之后,脸凑上去贴着柔软的布料往下。 叶柠不可耐地仰头,喘息声变大。 只是轻轻贴着,便已感觉过满。 他的鼻尖触碰到她最柔软的部位,叶柠不禁小腹一紧,再然后,贴身穿着的内裤被他咬着、从她大腿上脱落下来。 阴部已经湿了,杨惟帆闭上眼,熟练地用舌头探入柔软的湿地中,口中都是最甜蜜的味道—— 让他深深沉迷。 舌尖再度从滑溜溜的阴蒂上蹭过时,叶柠不可见地微微抖了一下,一条腿弯曲、架在身前人的肩膀上,私密处积攒的快感已经快要将她逼疯。 她快要到高潮了。 不一会儿,随着一声“阿帆”落地,叶柠压抑多日的情欲终于得到释放,满足和欣喜充斥着她内心,促使着她在他站起的瞬间,送给他一个拥抱。 她说:“好喜欢和你在一起,如果能永远在一起该有多好。” 他低头亲在她头顶,摸了摸她头发,眸中盛满着幸福的笑意:“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 “我不是说这个。” 他懂。 这只是一句足够动听的情话,不必赋予过多的意义。 一对视上,两人又立刻黏黏糊糊地亲上。 拥抱、亲吻然后为彼此脱去衣服……两人跌跌撞撞地走到床前,只不过分开片刻而已,他却是迫不及待地拉住她,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昂扬勃起的阴茎顺势抵在了穴口处,杨惟帆低头握住它,就着高潮后勾出的水液在穴口前后磨蹭着,这一幕落在叶柠眼里、色情极了。 “哈。” 她难耐地喘息,只是这般轻轻蹭着,不能完全消解她的渴望,她还在渴求更多。 “套呢?” 叶柠躲开他的亲吻,问道。 “在背包里,”杨惟帆呼吸变重,摸出方方正正的包装,撕开,“我刚拿出来了。” 6、精液(h) 套上,随后插入。 身体结合的瞬间,两人齐齐长舒口气,叶柠双手撑在他身侧,腰腹用力,跟随节奏套弄起穴内的那根肉物。 比起喜欢性交,叶柠在这时刻,更喜欢看到的是—— 他看向她时炙热专注的神情,以及,肌肤相贴时那种黏黏糊糊的感觉。 又热又湿,却不像是夏季暴雨来临前的闷热潮湿感。 前者让人眷恋,而后者让人深恶痛绝。 “柠柠,”他用力一顶,抓准时机将她跳动的乳尖喊入嘴中含吮,模模糊糊地表达思念,“好想…好想你啊。” “我也想你。” 分开的时间总是额外漫长,而能相聚的时光却又短暂得不像话,让两人连完整地交流都做不到。 所以两人都格外珍惜在一起的每分每秒,用激烈的交欢来宣泄多日内压抑在心底深处的情感。 “唔…啊…再快一点。” 每一下都顶入深处,但叶柠还觉得不够,抓着他的手放到湿淋淋的交合处。 杨惟帆心领神会,先是用指腹轻轻按摩阴蒂,再然后,过分地伸入到已经插进去一根肉棒的穴道里。 “哈…好舒服。” 涨得厉害,叶柠的呻吟声渐渐变大,小腹酥麻,又抽插多次,她隐约快要再次攀至顶峰。 他急喘,掐着她腰将她拉近,贴着她说:“等我一起。” 久别之后的再次相聚,让两人都更加珍惜,舍不得分开一分一秒。下午剩余的时间全部被挥洒在床上,等到夕阳余晖从窗户射入室内时,暧昧的水渍声和身体拍打声才缓缓停下。 “我想喝水。” “好。” 杨惟帆起身,走到桌前,从包里翻出来矿泉水,拧开盖子,回到床边一小口一小口地喂她。 在他再次起身前,叶柠翻身坐起,不在意被子从身上脱落,肩膀胸前露出带有亲密意味的吻痕,从背后抱住了男朋友。 她的脸贴在他背上,慢慢说: “我这次要走很久,也许一年、也许两年...这期间我应该很难和你们联系。” 她并不确定,杨惟帆会等她回来吗? 远距离加不能联系,要在这样极端的情况下维系这一段感情,确实很难。 “我做决定的时候只想着我一定要去那里,我需要进步,却忘记考虑你了,对不起。” 夕阳余晖照在相拥的两人身上,将她们温暖地包裹,此刻此景看起来如上世纪的油画一般。 他转身,将她轻轻拥入怀里,低头在她额间亲了又亲。 “柠柠,”杨惟帆和她对视,眼神依然温柔坚定,安慰她,“你不用道歉,也不用感到抱歉,当初表白时我就说过,我喜欢追逐你的脚步,也喜欢这样等着你。” 从小时候认识她到现在,杨惟帆早就学会了在她身后静静地跟随、等待。 他是善于等待的人。 “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我会在这里等你回来,不过...” 他从包中掏出一个戒指盒,拿出里面的戒指,在她惊喜的目光中将这个小小的银戒给她戴上:“让它代替我陪着你。” “远隔重洋,”他低头吻在她手指上,“也别忘了我在等你回来。” ...... 一声惊雷让叶柠从梦中惊醒,向窗外一看,狂风大作、似是暴雨到来前的征兆。 起身去阳台上收衣服,今日天气差加上她心情不佳,叶柠也就不打算出门,预备在家中窝上一天休息。 将林挚早起做好的午饭放到锅上加热,叶柠打开电视,想找个综艺或者电视剧看一下、消磨时间。 手机突然响起,叶柠拿起来一看,是林挚。 “喂。” “学姐,”林挚突然有些犹豫,方才准备的台词全部堵在嘴边却说不出来,只能拐着弯提起,“你吃午饭了吗?” “嗯?”叶柠却听懂了他意不在此,直接问,“你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吗?” “那个,你认识李正涛吗?” 叶柠猛地睁大双眼,站起来,声音不自觉变大,“你有他消息了吗?” “嗯,郊区河道里发现了一具无名女性尸体,在尸体体内,发现了他的精液。” 7、新型毒品 “死者名叫陈姣,27岁,小学老师,五天前她家里人报过警,说她几天都没有音讯,应该是那时开始就被李正涛控制住了。” 重案组会议室内,众人齐聚一堂,在对案件展开分析。 “李正涛,”江涛原将他的照片贴上去,继续介绍,“713大案主谋之一,多次逃过追捕,反侦察能力极强。” 叶柠坐在离主位最近的位置上,身边是林挚陪着,她抬头看着白板上的文字,心情逐渐沉重。 将大致情况介绍完毕,江涛原看向叶柠,问她:“叶柠,关于李正涛,你知道多少?” 李正涛是陈澍集团里的核心人物,这些年来一直在哥谭市活动,替集团在这边开拓贩毒市场。 而叶柠,曾在陈澍身边待了五年。 “我只和他见过几面,这个人反社会心理非常严重,听陈澍说过他平日里都挺疯的,没什么秩序道德的观念,做事手段都很极端。” “唯一特别的是,他非常听陈澍的话。” 听到这,在场各位都深吸一口气。 反社会、极端,陈澍正好去世...... 叶柠继续道:“以我的推测,这可能只是一个开端,后面应该还会有更严重的报复行为。” 现场一瞬之间陷入沉默中,陈澍在市内的据点和关系网基本都已经被处理干净,只有李正涛和其他少数余伙尚未抓捕归案,起先以为是些小兵小将,不足为惧,抓捕他们也只是时间问题。 可现在...... 怕又是一场恶战。 “只有我们这群人怕是不够,我会向上头请示增援人手,大家最近都提起精神,做好斗争准备。” 会议最后,江涛原如此总结道。 等其他人都走了,江涛原特意拦下林挚和叶柠。 “叶柠,最近这段时间,你可能需要多注意一些,我怕李正涛会找机会报复你。” 这也是林挚担心的。 江涛原其实还想安排几个人跟着她,但是被叶柠拒绝了。 “你不用担心我,我身边一直有人盯着呢。再说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警力紧张,没必要抽出人手给我,我自己能行。” 江涛原知道军队那边一直有人关心她,细细一想,应该是安排了人的,于是也不再坚持。 “那好,你有事就和林挚说,我们随时保持联系。” “好。” 从警局出来,暴雨正巧停了,微风夹带着泥土的清香吹过,掀起叶柠和林挚的衣服一角。 “回家,”林挚侧身看她,“还是?” 天气难得如此清爽舒适,他忍不住有了些其他的想法。 他想,她和她都还没能在外面好好玩过一次。 叶柠:“我想去发现尸体的地方看一下。” “...好,我去开车。” 河道旁,有几位蓝衣服的警察在巡逻,看见林挚后认出来他,向他打完招呼后继续工作。 现场早被收拾干净,叶柠过来也不奢望能找到证据,顺着河道往上游走,视线一直往河道旁的街道看,结果不经意间踢到了一个东西、差点摔倒。 “木木!” 看到她踉跄一下,林挚急忙上前接住她。 叶柠低头捡起那个盒子,用手擦掉上面的灰尘,随着盒子的样貌越来越清晰,心头的熟悉感也愈发强烈。 看到盒子上有个小锁,林挚主动提议:“我来开...吧...” 在他说话间隙,叶柠已经徒手把木盒子砸开了。 “果然是它。” 一支针管、一小瓶药物赫然放置在里面。 听到她断言,林挚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新型毒品,”叶柠将其握在手中,“能致幻的,如果大量打入进身体,可能会致死。” 所以,她大概能猜到,陈姣是怎么死的了。 “把这个收好,回去交给江队吧。” 林挚自然地从她手中接过盒子,心思全都放在叶柠刚刚说的话身上,全然没有发现叶柠的手正在猛烈颤抖。 回程,叶柠似乎很累,闭眼坐在副驾驶,像是沉入睡眠之中。 林挚默默将车内的电台关掉,将车窗摇起,给她创造一个安静的空间。 “叶柠,你求我,我就把它给你。” 密闭的狭小空间内,陈澍魔鬼一般的话语在她耳边萦绕。 在厚厚的地毯上滚来滚去,浑身上下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爬,她双目都变为赤红,咬破下唇才勉强保持清醒。 “陈澍,你休想!” 她恨透了他。 可是他又不在意。 一把将她从地上抱起,随后扔在床上,陈澍掐着她脖子吻上去,在她快要窒息之前才放开她。 “我以前就是对你太好了,你才总是不把我当回事。” 睡袍被他掀开一角,露出两团胸乳来。 “你以前总想着能干干净净地回去,可现在,”陈澍恶狠狠地咬下去,在乳团上留下一个明显牙印,“你早就不干净了。” 药物的作用让她致幻,身体逐渐脱力,挣扎的动作都在慢慢消失。 衣服一件一件脱落在地,叶柠绝望地闭上双眼,任他侵犯。 “我恨你。” 陈澍置若罔闻,饶有兴致地亲在她耳廓上:“但你这辈子,都没有办法甩脱我了。” 一瞬之间,她似掉入了万层地狱,那里漆黑一团,看不见一丝光亮。 绝望几乎笼罩住她的心。 她要怎么办,要怎么办啊? 有没有人可以来告诉她? “学姐、学姐,叶柠,木木!” 叶柠惊醒,陡然睁开双眼,林挚那张俊俏的脸庞就在咫尺之间。 “做噩梦了吗?”林挚神情紧张,“脸色有点苍白。” 看向窗外,才发现这是在停车场里,叶柠努力转移话题:“这是哪儿?” “超市,家里的菜和盐酱油什么的都快没有了,今天正好有空,顺路过来。” “哦,”叶柠迫不及待地解开安全带,“那下车吧。” 推着购物车从生活区一路逛到零食区,林挚兴致勃勃地拿了好多东西,而叶柠全程走神,还沉浸在刚才的情绪中无法自拔。 自助结账时,叶柠才缓过来,帮着林挚从购物车里拿东西放到机器前扫描。 两大袋东西,林挚一人拿起好似有点吃力,叶柠主动搭手过去,“我帮你拿一袋吧。” “不用,”林挚躲过去,“我一个人就行了。” 叶柠沉默片刻,还是坚持,“我来吧。” 两人纠缠不清,全然没有发现,后面有一道身影在死死地盯住这边。 “柠柠?” 叶柠转身,杨惟帆进入到她的视线之内。 ———————————————————————— 这个不干净不是指女主和陈澍做爱了,是指其它的事(汗) 8、不公平 孽缘。 林挚觉得今日就不宜出行。 平白给情敌创造了机会。 叶柠这次倒是很淡定,向杨惟帆打招呼后,便吩咐林挚走:“走吧,先把东西放回车上。” 但是她没动,林挚也就不想走了,坚持道:“我等你一起。” 叶柠脸色一变,特意压低声音道:“听话,我等下就来。” “......好。” 当现场只剩下她们两个人时,气氛陡然间又变得十分尴尬。 昔日的情侣叙旧? 好像不是。 杨惟帆本有“捉奸”的气势汹汹,而此刻看着沉默的叶柠,他突然口中干涩、不知如何开口,心中愤怒也渐渐变弱。 叶柠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突然。 “你瘦了很多。” 她抬眸看他,与他的视线对上。 杨惟帆声音哽塞,眼眶渐渐湿润:“过去几年,你没有得到很好的照顾,是不是?” “那些人欺负你了,是不是?” “都过去了。” 叶柠猛然扭过头,打断他的话,不敢再直视他的眼睛,怕会心软。 杨惟帆也未再继续说下去。 沉默片刻之后,又听见他问: “我想知道,现在陪着你的这个人,他到底是谁?” 重逢之后,他见她的次数不多,而那个男生多数时间都在她身边,很是亲近的模样。 “他叫林挚,是我高中的学弟,我替别人带教的一批人里,就有他。从我回到这里开始,就一直是他在身边照顾我。” “哦。” 他想,不是男朋友就行。 现场又沉寂下来,漫长的分别让曾经无话不说的两人如今无话可说。 叶柠也很遗憾,她和他的人生有过短暂相交,那时她以为可以是天长地久,两人也都用尽过全力奔向对方,然而事实证明,这只不过是命运给她和他开的玩笑而已。 在猎人学校遇见陈澍,然后回国,再然后…… 当命运把亲手复仇的机会送到她面前时,她和他的未来就已经写定了结局。 回归彼此平行的人生,不再相爱,也不再联系。 “魏阿姨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了。” 叶柠茫然地看向他,而后反应过来,默默点头回应:“嗯。” “当初,”杨惟帆突然很紧张,嘴巴干涩得不像样,结结巴巴半天,才憋出一句,“你为什么不能,和我商量一下呢?” 事发突然,她毫无征兆地提出分手,然后毫无征兆地离开哥谭市。 等到他结束出差回到两人同居的小窝里时,只有空荡荡的黑暗在等待着他。 一瞬之间,叶柠这个人,好像彻底从世界上“消失”了。 电话打不通、短信没人回、到所谓工作单位找她也只得到晦涩难懂的一句“别问了,不能提”...... 短短一年内,他几乎找遍了哥谭市的每个角落,可就是每人能说清楚她到底去了哪里。 就连齐霁,也给不了他答案。 “这是我的问题,”叶柠承认,“我那时整个人就像疯了一般,满心满眼都是我要去、我要为死去的那些亲人讨回公道......” 她冲动到恨不得立刻走,她怕她将这件事告诉他之后,他会劝她,而她会因为他的劝告而犹豫不定。 所以她选择了隐瞒。 “每次我犹豫要不要和你说的时候,我的脑子都会浮现我妈倒在我面前的场面。” 她躲在柜子里,求救电话刚打出去,突然一声惨叫,透过缝隙里,母亲在血泊里倒下的身影映入她眼帘中。 明明隔着很远,叶柠却感觉血都溅到了她脸上。 那是她一辈子的噩梦,每每想起,恨意总会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因为歉意,叶柠不敢看他,一直低头看地上的板砖:“我知道你没办法理解,但即使再来一次,我恐怕还是会做出一样的选择。” 杨惟帆难受极了,委屈巴巴地看着她,问:“所以你就不要我了吗?” 所有选择都有取舍,她选择了报仇,而被舍弃的,就是他。 “其实那天我看到你和那个女生一起时,”叶柠努力回想起那天的场景,笑了笑,语气中似乎有些欣慰,“我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庆幸。” 庆幸他没有等她,不然,她恐怕用尽这一辈子也偿还不了他的情意。 “我们都该往前走,不是吗?” 叶柠又假装轻松地笑了一下,想缓解这有些凝重的气氛。 “可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等你?” 杨惟帆苦涩地笑起来,语气里满是不甘心。 叶柠愣住了,双手不知所措地浮在半空中。 “五年,”他眼眶含泪,“我找了你五年年…从你离开的那天开始,整整1825天,我没有一刻放弃过!” “我在心里下定了决心,一定会等到你回来。” 似乎从爱上她的那刻开始,他就习惯了等待。 原先是等她长大,后来是等她从国外回来,再然后,他都不知道在等些什么。 如果没有意外,他甚至感觉,他能一辈子等到死。 “我和蒋窈,就那天你看见的那个女生,我们见面是为了应付家里,私下里都没有其他交流过,如果你愿意给我机会,我会带着她来和你解释。” “你不能,”眼泪模糊了他的双眼,他在狼狈中低下头,不愿让她看见这副模样,“你不能因为这一点事就把我放弃了,那不公平。” 警局,一辆白色宝马车在停车坪停下,没过多久,一位身穿驼色风衣的高挑女生从车上下来。 走进去,看到值班民警,女生主动上前问:“你好,请问你知道江涛原的办公室在哪里吗?” “直走,然后右转,最里面的那个房间。” “谢谢。” 江涛原还在看陈姣的尸检报告,毒品、凌晨死亡、有绳子捆绑过的痕迹。 极其残忍的虐待之后,然后注射过多毒品,让她致死。 头疼,要是不快点把人抓住,还不知道会出现什么大问题。 敲门声响起那刻,江涛原还以为是林挚回来了,下意识回了句“进”。 结果走进来一个身姿窈窕的大美女。 江涛原还未来得及问她为何而来,女生就从包中翻出任职文件递给他,然后慢慢地说—— “蒋窈,公安大学犯罪心理学副教授,前来报道。” 9、蒋窈本人 次日,林挚挂着两个大黑眼圈来上班,果不其然,一进门,就接收到了来自邓军的“关爱”。 “哟哟哟,这愁眉苦脸的,出什么事了,说出来让我高兴一下。” “滚。” 林挚甩开他手,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让我猜一下,”邓军一屁股坐在他旁边,“是不是和柠姐吵架了,不对不对,你这么顺着她,一定是你做什么惹柠姐生气了。” 林挚狠狠瞪他一眼,然后打开电脑,准备工作。 昨天也不知道那个前男友在叶柠面前说了什么,她一整晚都心不在焉,林挚主动找话题和她聊天也聊不久,没到几分钟就无话可说。 到了睡觉的时候,她也一副拒绝亲密的模样。林挚只好缩在她身边,等她睡熟之后再小心翼翼地将她搂入怀中。 “诶,不说你的事了,”邓军话头一转,“听说昨天来了个新人,好像是派过来协助我们抓李正涛的。” 林挚兴致缺缺:“哦,所以呢?” “听说是个美女诶,警局向来连女性都稀缺,难道你不感兴趣吗?” 邓军突然激动不已,语气都不自觉变大。 “不感兴趣,”林挚坚决摇头,“我只对叶柠感兴趣。” 邓军上前就一顿“暴打”,边打还边骂:“恋爱脑了不起啊,天天在这秀。” “别闹了别闹了,”余光看见江涛原进来了,林挚连忙叫停,“江队来了。” “都过来,站一起,给你们介绍个人。” 江涛原发话,队里其他人一齐走过去,在他身前列队站好。 “蒋窈,可以进来了。” 听到召唤她的声音,蒋窈检查了一下今日的穿着,确认整齐无误之后才开门走进去。 “这是蒋窈,公安大学的副教授,主攻犯罪心理学。” 众人纷纷鼓掌起来,然而林挚站在其间,眉头紧锁。 “蒋窈你刚来,我找个人带你熟悉一下环境吧。” 蒋窈微笑,指向林挚:“他可以吗?” 江涛原感到意外:“你们认识?” 蒋窈微微摇头,解释:“不算认识,以前见过一面。” “那好,林挚你费点心,带带蒋窈。” 林挚应下:“好。” 众人散去之后,林挚独自带着蒋窈在警局里逛。 蒋窈是个随性的人,见林挚不爱说话,自己主动担起找话题的责任,稍微拉进点距离之后,她实在忍不住好奇心,试探着问—— “所以你真的是杨惟帆的前女友的现男友吗?” 林挚:“……” 蒋窈一笑,继续道:“上次我看他发了疯似的跑出去追你们,我都被他吓住了。” 自她认识杨惟帆以来,杨惟帆一直保持着冷静自持的良好形象,那日那般失态,倒是她从未见过的。 还蛮好玩的。 对于学心理学的人来说,探知人的隐藏面,是非常具有吸引力的一件事。 “别误会啊,我没有其他的意思,”蒋窈接着解释,“他已经是我前相亲对象了。” “讲实话,我们还算不上什么正经的相亲对象,顶多算是偶尔的饭搭子,平常都不聊天的那种,我现在单纯八卦。” 甚至比起杨惟帆,她对他那个前女友更感兴趣。 10、墓碑 一个月前的周末,蒋窈按照常例,出门和父母安排的“对象”杨惟帆“约会”。 这次行程是去新开的商场里看电影,蒋窈依稀记得,那日人特别多,她想去买杯果饮,可一看到奶茶店前的长队就迅速劝退。 看到星巴克里人不多,杨惟帆主动提议:“要不喝咖啡吧?” “...好吧。” Plan A行不通,那就实施Plan B。 就在快要到达星巴克的那个拐弯,蒋窈忙着低头回老师的消息,一不注意,差点撞上杨惟帆的后背。 她懵懂抬头,问:“怎么突然停下了?” 只是看到他的背影,蒋窈都感到了他的震惊。 默默从他背后探出头,蒋窈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随后僵硬着问,“难道你也喜欢看帅哥美女谈恋爱?” 不过确实蛮般配的。 蒋窈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有点养眼。 “柠柠?” 震惊且不可置信的颤音在蒋窈耳边回响,反应速度不过慢了一拍,身边的人早以极快的速度冲出去。 留下她一人在原地不知所措。 什么情况? 只见杨惟帆冲入那对“情侣”之间,女方看见他后面色秒变苍白,三人之间的气氛陡然变得十分诡异。 蒋窈突然想起父母曾经对她说过—— “杨惟帆除了有个相恋多年的前女友,且对前女友好像有点念念不忘之外,其他没什么问题。” “不过也能理解嘛,毕竟是认识了十多年的人,他要是这么快就一点都不留恋了,那才有问题…” 老一辈的思想真是令人费解,蒋窈从不认同她们,她看着眼前一幕,只是在想—— 所以这是,他前女友吗? 现在是,前男友和现男友的斗争吗? 这不比这什么青春狗血电影有趣多了。 蒋窈默默在不远处找到一个空位坐下,买了一瓶水喝了几口,开始专心致志地“看戏”。 “那个,我还想知道...嗯?” 林挚把文件递给她,面色如常:“上班时间,禁止闲谈。” “哦...” 蒋窈接过文件,心中暗自想,他装什么假正经。 又下起了小雨。 叶柠从家出来后,直接打车来到墓园。 没有带伞,在问过门口保安大致方位之后,她花费几分钟才找到了正确位置。 蹲下,将花束放到墓碑旁,叶柠静静看了许久,等到眼睛酸痛,才慢慢起身。 “哥。” 墓碑上是齐霁的名字和照片。 这是她第一次来这里。 从林挚口中知道了他被葬在这里之后,叶柠一直没有积攒起足够的勇气来看他。 可今天,似乎是最好的时机了。 总不能一直逃避。 周围一片寂静,叶柠靠在墓碑旁坐了很久,雨势渐渐变大,将她的短发全部打湿。 “我是不是做错了?” 复仇心切,让齐霁因她丧命。 她以为是放手,结果杨惟帆一直在等她...... “我好像把所有的事都弄砸了。” 回到哥谭市后,她在医院待了很久,身体上的伤病可以治愈,但是心灵上的残缺却不能。 即使所有人都在说这不是她的错,可她却无法做到问心无愧。 “如果当初,是我死了就好了。” 齐霁中的那一枪,就应该打在她身上。 走之前,她抚摸着墓碑上的刻字,向他告别:“哥哥,我走了,过段时间再来看你。” 起身,叶柠走到了台阶上,往下走的时候,余光看见有人上来,她正想要让路给她,却听见了那道她最熟悉的声音。 “柠柠。” 她猛地抬头,许久未见的人出现在眼前,不知是喜还是悲,但她那刻最真实的想法就是—— 她要逃走。 魏清懿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她,又惊又喜,几乎快要哭出来,声音颤抖着:“柠柠,怎么瘦了这么多,怎么回来了也不回家里,你知道…” 叶柠羞愧难当,她不懂为什么会没有怨恨,更不懂要怎么面对这样的关心。 “我…”她的眼神闪躲,“我还其他的事,我先走了。” 她逃走得那么快,魏清懿根本没办法追上,只能在她身后焦急地呼唤着:“柠柠,你别走!不打伞雨这么大淋坏身体了怎么办,柠柠!” 雨声太大,将关心的话语都吞没,魏清懿的声音回响着,却没得到回应,她独自一人撑着伞站在大雨中,心绪乱成一团。 加班结束,杨惟帆迎着星光开车回家,到家楼下时,正好遇见同样开车回家的蒋窈。 杨家父母和蒋家父母是隔着一栋楼的邻居,经熟人介绍后认识,这才让两家孩子试着相处。 “杨惟帆,”蒋窈主动喊住他,走上前来,“我觉得有件事你应该想知道。” “什么?” 杨惟帆茫然地看着她。 “你前女友是叫叶柠吧。” 她的话刚落地,杨惟帆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急切地问:“她怎么了?” “不是,”蒋窈微微摇头,“只是我今天听到了她的一些事。” 杨惟帆在她这里还算个好人,既然他对前女友这么念念不忘,蒋窈也不介意帮他一把。 “你知道,她进过戒毒所吗?” 11、戒毒 “林挚,你真的决定了吗?” “嗯。” 转业手续办下来还需要一段时间,林挚又屁颠屁颠地跑回到戒毒所,继续他的“陪护”生活。 叶柠一醒来,就看见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在床边,离她很近。 以为离开的人,结果又回来了,叶柠伸出手指触碰他有些凌乱的头发,心绪复杂。 “学姐。” 林挚从眯睡中醒来,看到她犹豫收回的手指,感到一丝开心,如弹簧一般跳起来,跑到桌边拿保温壶。 “我妈妈炖了排骨汤,我特意给你带了一些过来。” 从壶中倒出一碗,他献宝似地端到叶柠身前,让她喝:“你尝尝呗,很好喝的。” 叶柠翻身坐起来,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服,然后坐到床边,接过那碗汤。 拿勺子舀起一勺,叶柠试探着往嘴里送,温热的汤入口,缓缓送进胃里。 “很好喝。” “那就好,”林挚盯着她喝汤,嘴角不自觉上扬,“你要是喜欢喝,我让我妈教我,我再给你做。” “没必要这么麻烦,”叶柠拒绝了他的好意,“已经够麻烦你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了。” 林挚急忙解释—— “这都是我自愿的,你千万不要有负担,学姐你...!” 叶柠突然倒在床上,痛苦地抱住自己,没有一丝犹豫,她一口咬破嘴唇,让自己短暂清醒片刻,而后努力去够床边的绳子。 毒瘾发作,在变成那个疯狂的自己前,她想要捆住自己。 而林挚一把抢走粗绳,坐到床上,将她环在怀里、死死抱住。 “别怕,别怕,我在。” 她手腕、背和肚子上都是勒痕,额间也有伤口,那是她控制不住时撞的。 不能一直让她自己忍受,不然等从戒毒所出去,她就要被送进医院了。 “不要,”她再次咬紧下唇,磕磕巴巴地说,“会、会伤到你...” 不能,她不能再给他造成负担了。 意识越来越模糊,叶柠逐渐失去对身体的控制权,像一只暴怒的野兽一般嘶吼、狂怒,痛苦极了。 “不能撞,别。” 林挚扶住她往墙上撞的头,手臂因她多上数道刮痕,混乱之中,脸庞也没保住,下颌被刮破一角,微微出了点血。 为了阻止她伤害自己,他以伤害自己的方式作为交换。 陈澍。 林挚恨不得立刻给死去的他补上几枪。 害人不浅,死有余辜。 压下心中滔天怒气,林挚心疼地亲着她冒汗的额间,哄着她:“我在,我在啊,我陪着你。” 叶柠突然哭了起来,嘴巴不自觉道:“我想要...呜...” 已经发过几次了,林挚看着她痛苦万分的模样,心中也有几分动摇。 到底何时是头? 他陡然觉得好无力,眼看着她在吃苦,可他却帮不了她,只能空看着。 毒瘾渐渐变淡,叶柠脱力,彻底倒在林挚怀里,低声喘息着。 而林挚埋首在她颈间,几滴泪顺势而下,落到她肩上。 沉甸甸的,似乎滴进了叶柠的心间,浇灌她已经干涸的心灵。 晚上,林挚坐在她床边,守着她睡着。 叶柠没有睡意,眼里心里都是他,悄悄看了好几眼之后才将头埋到枕间,闷闷地说:“你去睡吧,这几次发作的时间间隔越来越长,今天白天发了,晚上就不会了,别耽误了你休息。” 林挚摇头,坚持道:“你睡吧,等你睡了我就去睡。” “可我睡不着,”叶柠猛然转过来,盯着他看,“要不我们来聊聊天吧。” “想聊什么?” “嗯......聊以后想做什么。” 从戒毒所出去,她和他就应该要分道扬镳了。 林挚坐直身体,端正态度,认真对她说:“我提交了转业申请,如果没有意外,以后就是在警局工作了。” “为什么?” 叶柠不敢相信,他不是很爱军人本职吗? 怎么会突然转业? “你不也不想回去了吗?”林挚看她一眼,“你觉得累,我也觉得啊,而且转业之后,虽然忙但是陪家里人的时间也会变多。” 她并不相信他这套说辞,“你花费多大力气才在军队里留下来,这次建功,马上就可以往上升,现在放弃,真的不太值得。” “这里有更值得的人和事。” 说完这句话,林挚与她对视,然后笑了。 “那你呢?” 叶柠迟钝片刻,而后开口:“随便找个工作,养活自己就行。” “你不想回去了吗?” 这次她是最大功臣,此次任务之前她早已是特种部队的教官,听上头的意思,是想把她再往上提。 毕竟是去过猎人学院,且以前三名次回来的人,对于这样的人才,军队方面没理由不珍惜。 带林挚的排长和叶柠是同一届进的军队,曾多次毫不遮掩地在他面前表示过对于叶柠的钦佩。 “第一狙击手”、“天资高”、“女队永远的第一”、“名副其实的枪王”…… 林挚耳朵都听到起茧了,也曾怀疑过是不是排长言过其实,直到那次几大军区联合比拼,叶柠作为代表参加,所有的质疑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显得十分可笑。 “比起我,你才是更适合军队的那个人。” 林挚诚恳万分,叶柠看着他这副面孔,突然有点难过。 “可是我...”她低头看身上的被子,伸出手张开,“握枪的时候,手都是抖的。” 一个狙击手,连枪都握不稳了,真是天大的笑话。 “不是一次,我试过了,只要抓起枪,我的手就会开始抖。” “这样的我,又怎么可以回去呢?” 12、玩弄(hh) 发现叶柠不在家的那刻,林挚慌张至极。 边打电话边穿鞋,买回来的菜随意扔到一旁地上,他开门下楼,一路狂奔,结果刚到楼下就看见了浑身湿漉漉的叶柠。 “淋雨了吗?” 怕风吹到她,林挚一把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罩在她身上。 而后抱起她,大跨步往家里走。 他也不想纠结她去哪了,以及为什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回家之后直奔浴室,打开热水淋浴,见她没有反应,他主动帮她把她身上的湿衣服脱了下来。 热水浇灌到她身体上的那刻,叶柠突然有了片刻的清醒,看到身前之人认真的神情,她猛然踮起脚,然后吻上去。 嘴唇被她咬住,林挚有些不知所措,但心里还是惦记着她淋雨的事,抱起她拖着臀往热水下面走。 “宝贝,”他努力帮她洗头,“先洗澡,等下再...” 等下再做。 然而叶柠不想给他机会,一味抱着他亲,手胡乱地在他的身体上摸。 叶柠在发泄着林挚并不清楚因何而起的情绪。 而林挚决定放任她的行为。 先解决情绪,再谈问题。 在彻底失序之前,林挚用最大自持,将热水关掉,然后抱着乱动的她一起出去。 外面狂风暴雨,林挚在回家时便细心将门窗都锁好,拉上了窗帘。 在室内暖光的映照下,不太大的卧室反而有种温馨的感觉。 吹风机嗡嗡作响,暖风吹在叶柠身上,将残留到最后的寒气慢慢驱除。 她是舒服了,林挚可难受着呢。 “木木,”他实在受不了,想和她打个商量,“你能先放手吗?” 让他安心把头发吹完。 叶柠坚定摇头,一只手握着他肿胀的阴茎、又捏又掐,看到他难耐的表情后甚至闪身过去、在他喉结上轻轻舔了一下。 林挚感觉自己就像只狗,在被叶柠逗着玩。 想生气吧,但低头看到她有些可怜的那张脸,心中顿时又舍不得。 被玩就被玩吧,他这样安慰自己——又不是每个人都能被她玩。 确认她头发已经吹干,林挚把吹风机插头一拔,随手扔到一边,然后迫不及待地抱着她滚入床间。 “嗯...唔!” 以女上的姿势将他吃下,快感铺天盖地而来,叶柠手忙脚乱地抱住他头,深深喘息着。 “疼了吗?” 还未弄至完全湿润,这一下顶到最里面,林挚是真担心她疼。 虽然他也被挤得有些难受。 “没事,”叶柠双手捧住他脸,一顿乱亲,“做久一点就会好的,我习惯了。” 林挚面色一沉,摁住她腰的那只手青筋凸起,确定了她不会乱动之后,空闲的那只手顺势往下、捏住已经有些湿润的阴蒂揉。 “我不喜欢你不把自己的感受当回事,”他用力一掐,水又多出不少,“尤其是对着我。” 还不够湿,她分明还紧绷着。 他干脆退出来,趴在她身下,唇舌侵袭柔软的湿地,不放过一个地方、将她下面舔软之后,这才又扶着硬到不行的阴茎插了进去。 身体碰撞在一起,叶柠被他温柔地抱起抛下,忍不住颤着声音问:“你…啊…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雨林中穿过枪林弹雨跑到她身边,戒毒所里整日整夜的陪伴,还有,为了照顾她从军队转业到警局...... “其实我不值得...啊...不是…” 话说到一半,就被他突然的动作打断。 林挚抱着她,压在了床上。 重新落回到床上,叶柠还有一瞬间的恍惚,阴道里残留着他方才进去过的感觉,又酥又麻,她想说些什么,却被他用唇堵住所有的话,右腿落到他手上,就这样侧着、让他再次顶进去。 “叶柠,”他一边揉磨着,一边趴在她耳边认真说,“我是不是没有说我爱你啊?” 身下湿成一片,叶柠被情欲拍打,只能晕晕乎乎地看着他,心好像开始一点一点变软。 “唔…啊…” 一时之间,狭小的卧室里只有身体拍打在一起和两人喘气的声音。 “哪有什么值不值得,我不喜欢听这话,我只知道我爱你,我想让你开心。” 林挚微喘着气,贴在她耳边说。 他只想让她便回到以前那样,做一个无忧无虑一往直前的斗士。 他见过她往日的容光,她曾经那么开心、那么开朗。是埋伏在陈澍身边给她带来许多伤害,才让她变得消沉、自厌。 他也有过这样的时段,是她主动伸手拉了他一把,才有了今日的他。 所以。 射精快感将他淹没,林挚倒在她身上,重重地喘息。 “别怕,”他将她抱在怀里,揉着她小腹帮她舒缓高潮的快感,“不管怎样,我都会陪着你。” 她拉过他的手,覆在发酸的眼睛上:“嗯。” 两人静静拥抱了一阵,随后又黏在一起,细细碎碎地接吻着。 将她抱在腿上坐着,林挚的手放在她后脑勺上,时不时用手指磨蹭下她侧脸,亲着亲着、不可控的气氛升温—— 汗黏在背上,屋内的暖气依然很足,但叶柠被他抱着,感受他身上的温暖,却没有任何想要推开的念头,唇舌纠缠间,才穿上的短袖又被掀开、堆积到胸上。 林挚揉着她的胸,在她的呻吟声中放开她的唇,低头衔住乳头,边按摩着边吮吸着乳尖。 才射过的肉茎又渐渐昂起头,抵在她大腿上,令人无法忽视。 “等…等一下。” 她叫停。 “怎么了?” 他将衣服拉好,关切地问。 虽然这个时候提起会很破坏气氛,但叶柠无法反抗本性,坦然地说:“我饿了。” 距离正常的晚餐时间已经过去了几小时,厨房的门再次打开,在叶柠待在浴室的时间里,林挚用尽可能快的速度炒菜做饭。 等叶柠带着微湿的头发坐到餐桌旁,水煮肉片、酸菜粉皮以及一碗青蔬菜已经摆放好在上面,林挚端着两小碗饭过来: “买了虾来着,但是还没处理,明天再做给你吃。” 虾是她早上点名要吃的菜。 “好。” 叶柠吃饭一直很急,现下饿了更是如此,在林挚一声接着一声的“慢点吃”中,她总算微微填饱了肚子,然后开始放缓节奏。 “真的很好吃,”她夹起几片肉放在碗里,好奇,“你怎么会做这么多种菜?” “想学就全部学了,”林挚看着她吃,心里很满足,“幸好我都学了。” 最开始做饭是为了解压,但后来,他站在厨房里,总会想叶柠会喜欢吃什么。 他没办法打探到她的喜好,尽力去追寻她的脚步,可始终还是差那么一点。 都学吧。 那时的林挚想,全部学会的话,里面总会有她喜欢的。 叶柠不懂他这句话背后的意思,她很快就到了饱腹的状态,在她消食的过程中,林挚接到了江局的电话。 “快来警局,紧急情况!” ———————————————————————— 林挚·小雨宇宙中最会做饭的男人·厨神 amp;笨萝卜的酸菜炒粉皮真的好吃(ˉ﹃ˉ)湘菜永远的神(ˉ﹃ˉ) 13、追捕 深夜,铃声突然响起,打破了警局的宁静。 “林挚、叶柠,有李正涛的消息了!” 城东路谷雨巷,有人报警称好像看到了通缉令上的人。 街道人烟稀少,基本没有什么车辆,林挚狂踩油门,连闯多个红灯,硬生生将半小时左右的车程压缩到十五分钟。 “江队!” 重案组和武警的人将谷雨巷重重包围起来,江涛原站在前面、在指挥着众人行动。 见林挚和叶柠过来,他快速将情况介绍清楚,然后安排他们去西边围堵。 “他们一共五个人,都是男的,没有人质,但是应该有枪,你们多注意一点。” “好。” 突然,一阵喧闹声响起。 “小心,车过来了!” 白光从远处打过来,几人被晃到眼前发黑,急冲冲躲开,而后一辆白色轿车直冲过来,将堵路的车撞开,突围逃走。 “副驾上的,是李正涛!” 叶柠一眼就认出来了,和林挚对视一下,随机默契地跑回车上,急速开车去追。 生死追击,毒贩本就干的是刀尖舔血的事,为了活命,再过激的事都能做出来。 不过是路上挡住的车嘛,油门加满冲过去,他们不怕死,但是对面的那些人未必不怕,顺利地闯过几个关口,一路往大桥上面开。 “李哥,后面有人在追。” 正是叶柠和林挚。 林挚死死盯住前面的车,将油门踩到底,突然,后视镜破裂、玻璃碎片在风中狂舞。 李正涛摸着发热的枪管,将其收回腰间:“操,打偏了。” 后车里。 “林挚,”叶柠从他腰间取下枪,“开快点,尽量稳住方向和速度,给我三秒的时间!” 林挚紧握方向盘,踩油门:“好!” 驶入下个路口,电路故障,路灯微弱。 “砰—” 子弹爆出的火花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弧线,径直打到前面车的后视镜上。 李正涛和子弹,只隔几毫米。 子弹擦过的瞬间,他顿然了悟。 “叶柠,一定是叶柠!” 他面目扭曲,咬牙切齿地将枪上膛,而后对着后面一顿扫射。 他要叶柠死! “差一点。” 如果不是前车的方向往左偏了下,叶柠的那一枪,完全能够正中李正涛。 已经错过了最佳时机,叶柠立刻反应过来,让林挚: “往左开!” “好。” 林挚向左猛打方向盘,躲开这一阵攻击。 “马上就到大桥上面了!” 桥下面,有接应他们的船。 对讲机里传来江涛原的声音——“把他们往桥上逼,我们已经在桥上等了!” 三分钟后,阮江大桥上已是一片混乱景象。 五人挤在一起,肩并肩往桥边退,手上都持有枪。 叶柠和林挚随后下车,穿上江涛原递给他们的防弹衣后才持枪往那边走。 “船来了,李哥,你先走。” 李正涛将他们推走,“你们先,我还有事没有解决。” 其他人也没有犹豫,几步过去,跳下桥。 唯有程城未动,跟在李正涛身边,“我和你一起,李哥。” 李正涛笑了一下,道:“好。” 警察重重迭迭将这里围了几层,水警也在赶来的路上了,江涛原拿起喇叭,向他们喊话:“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立刻缴械投降,否则我们将采取行动。” “叶柠!”李正涛将枪口对准她,“你给我过来!” 叶柠未上前,只是也将枪口对准了他。 林挚有些担心,他离得近,能看到她微微颤抖的手。 于是他站到她身旁,替她挡住一部分身体,小声道:“我和你一起。” “叶柠,”李正涛步步紧逼,仿佛从地狱回来的恶鬼,一副讨命的模样,“你杀了他,我就要杀了你!” 陈澍对她多好啊,她不领情也就算了,竟然还恩将仇报,反手将陈澍杀了。 当初陈澍把她领回来的时候,他就说过这是个祸害。 红颜祸水,果然如此。 叶柠握紧枪柄,嘴角微微勾起:“那你试试!” 陈澍都打不过她,更何况他这么个大腹便便的老男人。 江涛原也放弃了劝他们投降的想法,用对讲机协调各方人员,准备强攻拿下。 “留活口,不能让他跑了!” “砰、砰砰!” 李正涛和他身边的程城被子弹的攻击分开,而后叶柠又开一枪,将李正涛身边那人的大腿打伤。 一枪未落,枪枪到位。 在场的武警看到,都忍不住暗暗赞叹。 百发百中的枪法,和灵活躲避的身姿,不愧是特种部队的人。 用来抓这么几个人,简直是小题大做。 胜势明显,众人都做好抓捕的准备了,结果程城突然跑起来,一把将李正涛扛起,然后从桥边把他扔下去。 “抓住他!” 叶柠和林挚以最快速度跑上去,近身搏斗一番,将程城的枪踢走,而后几下将他制服在地。 捏住他的嘴,防止他咬舌,而后接过林挚递过来的手铐将他铐住、再往他嘴中塞进揉成一团的手帕。 动作行云流水,看得林挚有些呆愣。 江涛原跑过来,让其他几个人将程城带走,拍了拍林挚和叶柠的肩,“辛苦你们了,先回去休息,等休息好了再来警局。” 休息? 林挚和叶柠相视一笑。 那是不可能的。 14、档案室欢爱(h) “唔。” 晨光熹微,偶有几缕从窗帘缝跳入室内,强行唤醒这一室的黑暗。 “你收敛一点,这里是警局,外面还有人。” 叶柠唇瓣潋滟,上面还留有他的温度,衣领被他扯开了些,露出胸前的隐秘春色来。 林挚不理,一双手托着她臀将她抱起,抵在柜上。 明明是来找往期档案的,结果这人随口寻了个借口,拉着她到角落处,企图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好喜欢,”他疯狂地吻着她,从脸颊一路蔓延至胸前,“你好厉害。” 热血沸腾,林挚视线一晚上都追随着她,看着她飒爽英姿,心境好像突然回到了初见她的时候。 少年的喜爱之情,在窥见她力量的那刻便悄悄开始。 而后来伸向他的那只手,更是让他对她的贪念如火山爆发一样、不可收拾。 “要做吗?” 狂热深重的粗喘扑在她耳边,叶柠深深吸气,只觉甬道中有一滩水流缓缓流出,情欲正在破土而出。 今晚,叶柠有了意料之外的惊喜收获。 在车上开枪之前,她的手疯狂颤抖,摇摇晃晃对准前方,摁下扳机前,空闲的左手突然被人握住。 “我相信你。” 短短的一句话,却给了茫然无措的她最大的信心。 叶柠深吸一口气,将手稳住,急速偏头看身旁的人一眼,而后开枪。 射中那刻,若不是因为在车里,叶柠都快要高兴地蹦起来。 也正是那一枪之后,她才有自信完成了后面的进攻。 喜悦铺天盖地而来,和林挚一样,叶柠也有放肆的冲动。 所以。 她低头,一口含住林挚的耳垂,亲了亲之后,才黏黏糊糊地说:“嗯...你带套了吗?” 林挚边解他的裤子边说:“当然。” 只有两人的档案室,光线暗淡,朦胧之间可见两道身影交迭在柜前,偶尔发出碰撞柜子的声音。 粗厚舌块在阴道里翻来覆去地搅弄,一股又一股的清液渡入林挚口中,两只手从内裤里伸进去、握着臀一顿乱摸。 “嗯...啊...啊...” 不敢喊出声,叶柠努力压低声音,手指扣在身后的柜子上,被他舌头用力一顶,差点撑不住向前倒去。 高潮如洪水猛兽般席卷而来,将她情欲的大关打开,渴望如潮水涌出来、一发不可收拾。 “进来,”她咬着他耳垂,求他,“快进来。” 单手解开皮带,林挚撕开一个避孕套,将肿胀的阴茎释放出来。 裤子尚未脱掉,而他已经等不及了,将她双腿掰开,对准水淋淋的穴口、直直挺入。 好爽。 此刻两人紧紧抱住对方,喘息声成为了主旋律。 身上衣服都还算完好,可最私密的地方,都印上了彼此的印记。 林挚看她一眼,拖着臀用力向上一顶,在她的呻吟声中抱着她走起来。 刺激,很久都没有这么刺激过了。 叶柠头皮发麻,快感几乎将她淹没,随着他的一击重顶,她的呼吸都变沉重了起来。 水痕一路从档案柜到窗前,林挚咬紧后牙,将自己退出来,把她摆成后入的姿势,而后用力撞了进去。 靡乱,且疯狂。 叶柠撑在窗前的桌子上,似乎都能听见楼下警察上班报道的声音。 他贴在她背上,舌头从她耳垂上滑过,一声接着一声喊她:“木木,木木。” 竟还轻轻咬了她耳朵一下。 “啊…” 她一下叫得大声了点,小腹不自觉夹紧,因为他从后顶撞的力度加大,更感觉到酸意。 都极力克制着声音,可身体还是紧紧缠在一起,他甚至抱起来她,转为面对面的姿势进行这最后的冲刺。 桌子咯吱咯吱地响了许久,她高潮的瞬间,他也跟着释放,再然后—— 叶柠腿间的泥泞,都由他蹲下,一一舔舐干净。 而相隔不远的审讯室内,蒋窈正在进行一场“博弈”。 和程城的“博弈”。 与陈澍、李正涛不同,程城的背景简单得有些可怕。 无父无母的孤儿,被李正涛捡回家当兄弟养,没读过书,没有结婚,甚至连恋人或者好朋友都没有。 如此“干净”的一个人,让蒋窈有些头疼。 智取还是强攻,似乎都不奏效。 警局的人轮流换了几波来审他,问他什么都是不知道、不清楚,和李正涛有关的就干脆全部揽下,说都是他做的。 蒋窈坐在角落,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程城偶尔抬头向她看去,都只看到她在对他微笑。 走之前,在门口,蒋窈突然回头,程城正好抬头,和她对上视线。 她胜券在握地笑着,用口型对他说:“你的秘密,我知道了。” 程城陡然睁大了眼睛。 独立办公室里,白板上散布着她的分析和程城的资料,蒋窈一手握笔,身子靠在背后的桌子上,脑子疯狂运转。 谷雨巷。 桐花街。 还有,阮江。 地图上标记出这几个地方,蒋窈看了一眼,有什么想法正要破土而出。 突然,叶柠拿着资料进来。 “蒋窈,有一次扫黄扫到了程城,这是刚翻出来的资料。” 蒋窈看她一眼,笑了:“你这,很开心呀。” 叶柠低头一笑,将资料都递给她:“有一个女生,在程城因扫黄拘留的时候来看过他。” 蒋窈找到这部分,仔细看了一遍,随即起身,拉着她出去:“走,陪我去找这个女生吧。” 15、沈柔 谷雨巷81号,是一间有点破烂的二层楼房。 “这还没到五点钟,”叶柠跟在蒋窈身后,担心地说,“那个女生应该还没有下班吧。” 蒋窈口中含着牛奶的棒棒糖,双手插兜,风衣下摆跟随着她的走动而摇摆,一副洒脱至极的姿态。 “那就等呗,”她含着糖,口齿不清地说,“顺便可以问一问她的邻居嘛,看能不能收获一些其他的消息。” 果不其然,还真在邻居那里听到了“意外之喜”。 “是有个男生时不时地来她家住,高高的,要不就是晚上来要不就是戴着帽子,反正看不清脸,神出鬼没的,我也问过她关于那个男的的事,但是她总是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什么结果来。” 另一个女人压低声音,对着她们说:“我听说啊,这个女生,以前是出来卖的......” “阿姨,”蒋窈打断她的话,“空口无凭的话,还是少说吧。” 见外来的两人神情不虞,那女人才讪讪地说:“好了好了,我也是听说嘛,下次不说了。” “沉柔,”邻居叫住从屋前过的女人,招手示意她过来,“这有人说是来找你的。” “找我?” 被叫住的紫衣女人惊讶地看过来,眼神里闪过慌张,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购物袋。 叶柠先蒋窈一步走过去,对着沉柔亮出了林挚给她的警察证:“有一些事,需要你的配合。” 蒋窈指指隔壁的房子:“去你家聊吧。” 坐在客厅等沉柔给她们倒水的时候,蒋窈默默将家里看了个遍,虽然外面显得有些破旧,但是屋里是新装修过的,家具家电一应俱全且都是新的。 左看右看,都没有发现和男人有关的东西。 但是,蒋窈盯住角落椅子上放着的那件衣服。 好像是Chanel。 沉柔将两杯水摆到她们身前,随后在对面坐下,问:“你们想问什么事啊?” “你,”叶柠小心翼翼地开口,“认识程城吗?” 见沉柔不说话,她继续往下说:“昨天晚上我们已经将他抓捕归案,查到你曾经有一次在他被拘留的时候来看过他,所以才回过来找你,问一下与他有关的消息。” 沉柔深吸一口气,双眸低垂,淡淡开口:“我和他交往过一阵,但是已经分手大半年了。而且交往的时间很短,我知道的,恐怕还没有你们知道的多。” 这次叶柠还未开口,就被蒋窈抢先了。 “沉小姐,”她毫不遮掩她的好奇,视线从沉柔身上扫过一圈,笑了,“可刚才你邻居才说,前几天还看到他来过你家。” “分手了但还是朋友,”沉柔假装镇定,用拙劣的借口解释着,“他过来办事,顺路过来看了我一下。” “真的吗?” 面对她的质疑,沉柔重重点头,坚定道:“当然。” “他是来给送衣服的吧?” 用手一指挂在椅子上的那件衣服,蒋窈笃定地看着她,嘴角微微上扬:“Chanel今年春夏新款,他可是大手笔呢。” 成衣的价格虽然比不上高定那般吓人,但是对于普通人来说还真不是一笔小数目。 而沉柔浑身上下都是没有牌子的衣服,简单一想便可知道这不是她买的。 灵光一闪,蒋窈陡然想起程城手腕上好似有一个卡地亚的手镯。 沉柔还想反驳,但蒋窈不打算让她继续说“假话”。 “你说不说真话都不要紧,我们来的目的也只是想了解一下程城的情况,他的罪早就已经定下来了,你说或不说都改变了结局。” “只是可惜,”蒋窈双手一摊,“如果有人能劝他反水,给警方多提供点有效信息,说不定还能判得稍微轻一点呢。” 蒋窈在赌。 赌沉柔和程城之间能有多少情谊。 从邻居口里知道沉柔的工资不高,勉强能养活自己而已,可这家里又装修又有新家具,沉柔脖间也有隐约可见的金吊坠,以及那件衣服......既然不可能是她自己买的,那就可能是程城特意“照顾”她的。 程城也未见穿得有多好,浑身上下可能也就那个手镯值点钱,可那也不过是最便宜的一个系列。 “我听你邻居说,这房子也是程城帮着你装修的,他对你好不错嘛,怎么就分手了呢?” 又肯花时间,又肯花钱,程城对沉柔也算得上劳心劳力了。 她不信,眼前这个女人没有过心软的时候。 “你就没有想过,帮他一下什么的?” 沉柔全身抖了一下,手指紧紧扣在一起,神情凝重。 “你...你确定我能帮得到他?” 沉柔缓缓抬头,郑重出声。 “当然,”蒋窈又撕开一个棒棒糖的包装,将糖塞进口里,“只要你说真话,我自然能想到帮他的方法。” 叶柠全程袖手旁观,终于在沉柔建设好心理准备开口之前,到厨房倒了杯热水给她:“先喝口水吧,不着急,能将事情说清楚就行。” 水杯的热度从手心一直蔓延到心脏,暖流缓缓从身体里流过,沉柔攒足勇气,缓缓开口道:“我和程城是四年前认识的,那时候……” 16、错与罪(上) “喷的什么香水,身上怎么这么香?” 男人的手在她光滑细腻的后背上游走,沉柔下意识躲了一下,却在下一秒被他抓回来。 “躲?都出来卖了,别在这给我装清纯。” 旁边坐着的几个男人已经忍不住揉起了女伴的胸,余光看见这边,忍不住出声嘲笑。 “路哥,怎么,吃瘪了?” 被称作路哥的男人轻蔑一笑,一只手用力捏住她的脸,另只手狠戾地往她胸上拍了一下。 沉柔发出痛呼。 可他眼神阴鸷,脸上挂着扭曲的笑容:“老子花了钱的,老子想怎么玩你就怎么玩,再躲,老子让你死在床上。” 说罢,不顾她在反抗,强行拖着她往外面走。 刚到门口,正巧有人推门进来,看到室内这靡乱景象,忍不住皱了皱眉。 “哟,程哥,你不是向来不参与我们这些事的,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想要尝尝味了?” 门口的男人没理会这话,神情凝重,一板一眼地说:“李哥让我给你们带句话,别闹出人命,最近查得紧,小心出事。” 又偏过头,看抱着沉柔的那人:“尤其是你。” 说完就想离开,可沉柔不知从哪处得到了勇气,摆脱身上男人的束缚,上前拉住程城,在他耳边小声说:“我想跟你,可以吗?求你了。” 程城震惊地看着她。 而她与他对上视线,语气恳切:“求你了。” “来,七楼718,小柔啊,程哥这是第一次要人,你可得好好伺候。” 程城一手揽着她,一手接过钥匙,没有回话,径直带着沉柔上楼。 “你睡床,我睡沙发,可以吗?” 一进门,程城就放开了她,自己一个人走到沙发旁、躺上去,准备闭眼休息。 “你…你不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沉柔怯生生地靠近他,若是仔细看,会发现她在微微颤抖。 “不需要,我和他们不一样,这种事只和喜欢的人做,你放心睡吧,陈姐那边我帮你解决。” 喜欢的人? 她也想只和喜欢的人做,可她从来就没有选择。 沉柔去洗手间卸了妆,然后和衣在床上躺下。 程城本以为就是顺手做了件好事,没曾想过了几天,这女人又主动找到他,问他要不要和她在一起。 “你别闹了,我不是这种人。” 平日里看起来十分娇柔的沉柔力气却不小,她深知这是她求之不得的机会,错过了也许再没有下次。 她要离开这里,已经有人死在了她面前,她怕下个死去的会是她。 沉柔硬生生拉住他没让他离开,反问他:“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问这个做什么? 程城觉得离谱,还感到无奈,他从没有过被女人缠着的经历,还是如实回答了:“没有。” 她继续追问:“以前也没有吗?” 他不耐烦地说:“没有,从来就没有过。” 可以放开他了吧,程城这样想着。 “太好了,”她主动抱住他,仰起头看着他,眼睛亮闪闪的,“我也没有过,你考虑一下喜欢我,好不好?” 喜欢她? 这是什么离谱的事? 程城本想拒绝,可不小心低头和她对视上,那双盛满柔情的眼睛,让他的心瞬时狂跳起来。 “好不好嘛,”她弯着头看他,眉眼俱是笑意,“我会对你很好的,你尝试着喜欢我、对我好,好吗?” 他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后来发生的事,沉柔不想细说,那是她和他的独家记忆。 只是某天。 看见提着一袋衣服进来的沉柔时,程城终于笑了。 “我就随便给你抓了几件,”沉柔瘪着嘴,也不看他,见他胡子刮擦、脸上青紫了一大片,她是又气又心疼,把袋子往他怀里一扔,气嘟嘟地往后面退几步,“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罢,她立刻转身要走。 “别走,”程城一把抓住她的腰,将她摁住,“真不是我,我什么都没做。” 沉柔满脸怨容,转过身来,一脚踩在他脚上:“你说我就信,你当我是傻子是吗?” 他将她拉过去,将声音压低到只有彼此能听见:“是李哥,我为了帮他跑才被抓的,我连那个房间都没进去过。” “哦,”她还是不看他,低头玩着手指,忍不住教训他一句,“他要你帮你就帮,你是傻子吗,啊?” 程城叹气一声,刚要开口就被她打断。 “我知道,你欠他的,你要还。” 每次他都是如此回答,她耳朵都听得起茧了。 气嘟嘟但是还不忘吐槽,程城见了只觉得可爱,笑容渐渐变大,一手揉着她脸道:“听话,过几天我就回来了,等我。” 这一等,又是半个月。 一个雨夜,他再次敲响沉柔家的门。 门打开的那一瞬,他迅速跻身进去,顺手关好门,一边亲着她、一边将她抱起跌跌撞撞地往楼上卧室里走去。 “唔…哈…轻一点轻一点。” 这一夜,卧室里都是两人欢好的声音。沉柔被他弄到全身都软了,呻吟喘息都变得小声,最后只能掐着他腰泄愤。 把他腰间掐出了青块。 从浴室出来时,天光正微亮。 17、错与罪(下) 程城靠在床头吸烟,沉柔躺在他大腿上,闭着眼休息。 “你能不能,别跟着李哥做事了?” 话语在空荡的房间回荡,却在程城的心里重锤了一下。 “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这么想?” 沉柔坐起来,不顾被子从上身滑落,握着他的手郑重道:“你跟着他,做的都是危险的事,我不想你再去冒险了。” 刚刚亲密的时候,她看见了他腰间新添的刀痕。 “你说要报恩,我不拦你,可是你替他做的事已经够多了,你总不能真的就将自己的命都给他了,我真的很怕,怕有一天接到说你不在了的电话……那时候,你要我怎么办?” 她越说越激动,手不自觉颤抖起来,泪水在眼眶之中打了好几个转,最终滴入他温热的掌心中。 “别哭了,”程城小声哄着她,伸手替她擦去眼泪,“我听你的,好吗?” “真的吗?” 她下意识吸吸鼻子,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真的,你不说,我也有这个想法了。” 程城不完全是个一心只知道报恩的傻蛋,以前没有沉柔的时候,他了无牵挂,李哥要他做什么他尽力去做,就算死了也没关系,反正孤家寡人一个、死了也没人为他伤心。 可是现在他有沉柔了,他不再是那个即使死了也无处可归无人收尸的孤魂。为李哥做事时,他甚至都存了私心,不敢不顾一切地往前冲。他开始怕死,开始眷恋沉柔给他带来的温情。 “我会去和李哥说,”他握紧了她的手,许下承诺,“等我从那边正式退出来后,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像拨浪鼓一般地点头,她还不忘提醒他:“那我要一个大钻戒,鸽子蛋那种。” 程城失笑,但还是承诺: “好,下次回来,我带你去买。” 然而沉柔没有等来她的钻戒。 “713”事件相关报道出来之后,她便知道,她等不到他了。 在逃亡之前,程城拼死回来看了她一次。 一个黑色大包,里面鼓鼓囊囊地装满了,程城将拉链拉开,迫切地嘱咐她:“这里面有十万,还有一件衣服,几个首饰……我要和李哥走了,对不起,我留下来只会拖累你。” 又从裤兜里拿出一张卡,递给她:“这本来是我准备拿来娶你的钱,里面有三十万,密码是你生日,你留着给自己用吧。” 相顾无言,两人都在疯狂落泪。 走之前,程城将家里所有和他有关的东西都打包收拾好、准备在外面随便找个地方处理掉。 看着他收拾衣服的背影,沉柔猛地冲上前,抱住他,“程城,在我心里,我已经是你的妻子了。” …… 蒋窈和叶柠安静地听完全程,见沉柔边说边落泪,叶柠主动起身找到热水和纸巾,把纸巾递给沉柔的同时让她喝点热水缓一缓。 蒋窈口中的糖也吃完了,她留时间让沉柔平复心情,沉默着开始复盘沉柔给她们提供的消息。 “那个,关于他和李哥的事,你知道多少?” 沉柔眼睛红红的,活像只柔顺的小兔子,可怜巴巴:“我知道的可能还没有你们多,他为了保护我,什么也没和我说过。” 也猜到是这个局面。 “没事,”蒋窈站起来拍拍她的肩,“只是可能要麻烦你,去警局看看他。” 把沉柔带回警局后,叶柠正打算和江队报备一下,然后回家休息,却在转身的时候被蒋窈喊住。 “要不要一起去吃宵夜,我请客?” 看到叶柠疑惑的目光,蒋窈双手插兜,潇洒一笑,随后安抚她:“放心,和杨惟帆没有关系。” “能和我说说,你的过去吗?” “或许我们能成为朋友。” 18、小小修罗场 听邓军说叶柠回来了,林挚一边给她发消息一边往外走,结果走遍了警局也没看见她。 “人呢?” 邓军不会骗他吧? 他干脆走出警局,去看停车坪里蒋窈的车在不在。 路灯这几天坏了,警局前面的路一片黑,林挚隐约可以看到前面有几个身影,但看不真切。路过其中一个高个子男时,他陡然听见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 “你是林挚,对吗?” 街道里的车灯打过来,正好照在那人脸上。 是杨惟帆。 下班之前,杨惟帆接到了同学和魏阿姨给他的回信。 【兄弟,不是我不帮你,这东西真的查不到,我亲戚问了好多人都是这样说的,只探出来几句,我都发给你了。】 【小帆,阿姨也帮不到你,柠柠见着我就躲,我想问也问不出口。】 坐在工位上的杨惟帆无奈叹气,蒋窈说得煞有其事,他没办法不信。 戒毒… 他心痛如绞,捂住脸、尽力让自己不要失态,这毕竟还在公共场所。 柠柠,过去这五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难道真的只能去找那个人了吗? 犹豫思考片刻过后,已经到了下班时间,杨惟帆随着人群走进电梯,在下到停车场时,他已经做出了决定。 “找个地方聊一下,可以吗?” 林挚眼神不明,犹豫良久过后才点头。 两个小时后,蒋窈开车把叶柠送回到家。离开前,她摇下车窗,仰着头对叶柠说:“我等下就把我朋友的微信推给你,心理方面的问题,你都可以和她说说。至于杨惟帆那边我也不会再去和他说些什么,你放心。” “嗯,”叶柠点头,“谢谢你。” 回到家后,叶柠找到手机充电器,给已经因为没电而关机的手机充电。 一开机,微信推送给她多条消息。 她仔细点开看了,发现都是林挚在两个小时前发给她的。 怕林挚担心,叶柠点开他的号码,给他打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有人接了,却是一个陌生的声音。 “你是手机主人的朋友吗?不好意思,我是酒吧的服务员,就是这个男生和他朋友都喝醉了,你能过来接他回去吗?” 重新穿上外套,叶柠打了个车往那人提供的地址去接人。 叶柠没想到,她会在那里,看见杨惟帆。 “柠柠。” 杨惟帆比林挚清醒一点,林挚已经彻底醉倒、睡在了他身边的沙发上,而他还有几分理智,勉强坐直在一边。 等她走过来,杨惟帆双手展开,顺势抱住她的腰,将脸贴在上面。 好温暖。 “杨惟帆,你别,”叶柠挣不开他的手,无奈仰头看天,语气加重,“不要这样好不好?” “不放,放了你就又要走了。” 他就是不松手,还越抱越紧,箍得她腰间发疼。 无奈之下,叶柠打了个电话,把邓军叫过来、让他帮忙把林挚送回家里。 临走前,邓军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对她说:“姐,林挚是真的真的很喜欢你,不是一年也不是两年,是从认识你开始之后到现在的整整六年。” 他等了多久,用了多少心思,邓军都看在眼里。 邓军不希望看到好友的真心得不到回应,但他也只能做到这一步。 其余的,都还要叶柠自己抉择。 叶柠没有回复,她的心很沉重,没有人能理解她的纠结和痛苦。 等他们走后,叶柠撑起杨惟帆,往外面的出租车走去。 “去哪里?” 上车后,前排的司机问。 杨惟帆没有完全失去意识,靠在叶柠的肩膀上,口齿还算清晰地回复他:“去蓝城小区,谢谢。” 说完后,他彻底闭上了双眼,陷入休息状态。 蓝城吗? 叶柠五味杂陈。 那是她和他曾经同居的小区。 沿着记忆她找到了那个熟悉的屋子,其他好像都没变,就只有门改成密码锁了。 她摇醒杨惟帆,问他密码多少。 他看她一眼,而后从背后抱住她。 “我们在一起的纪念日。” 叶柠看着他压在自己肩上的侧脸,突然有很多话想说。 但说了又有什么用呢? 她们之间,只能是这样了。 成功打开门,将他一路护送到卧室里,叶柠不敢细看这屋里的陈设,她只是撇一眼,那些记忆便如潮水一般冲入她脑海之中。 她不想回忆起,那些事对现在的她来说毫无帮助。 叶柠慌慌张张地将他放到床上,看着他闭眼休息的样子,应该是将要睡着了,于是她计划着要离开。 杨惟帆迷迷糊糊地张开眼,从床上挪到她腿上躺着,嘴里还在嘟囔着:“这样更舒服。” 这是他常做的动作——以前两人一起窝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时,有时是她躺在他腿上,有时反过来、他会窝在她腿上看完一整集狗血的偶像剧。 不能再放任他下去,叶柠开始推他: “杨惟帆你已经到家了,我要走了…诶!” 手突然被他抓住,再一看,杨惟帆已经醒了,正直勾勾地盯着她:“柠柠,你要去哪啊?” 他的眼神复杂却又炙热,有很多叶柠曾经十分熟悉的情感,此刻似乎正在死灰复燃。 她不知为何慌张起来,躲开他炙热的目光,着急道: “我要回家啊,现在已经很晚了,我...” 话音未落,他已经将她的话抢走。 “这里不就是你的家吗?” “我不明白,你明明都已经回来了,为什么还是要走?” “柠柠,我们过去是那样的好,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我想和你交流,可是你总是逃避,我没有办法了…” 叶柠的手被他握到发疼,她退后几步,想要将手从他手中抽回来,可是失败。 熟悉的情绪在回笼,她有一瞬间的僵硬无助,可来不及做出更多反应,杨惟帆已经猛地站起来,拉着她往书房里去。 书房里多了一个她未曾见过的储物柜,他拉着她的手,颤抖着打开最上面的那个抽屉。 “你还记得这个吗?” 四四方方的小盒子,叶柠几乎是立刻就知道了里面装着什么。 是那枚戒指。 那枚曾经被她挂在胸口前九年,但最后却不知所踪的戒指。 “怎么会?” 她不解,但眼睛突然酸疼得厉害,疯狂摇头。 “它不是丢了吗?” 被陈澍抢走之后,就完全消失在她的世界里了。 “你和别的男人的定情物,呵,你以为我会忍着让你一直留着吗?” 那个魔鬼剥夺了她的一切,连同这枚戒指。 可是。 “它怎么会在这里?” “是和齐霁的尸体一起被送回来的。” 叶柠完全愣住,而后她立刻懂了。 这是陈澍在示威。 向这个戒指的另一方示威。 “柠柠。” 杨惟帆双手展开,将她的两只手包进来,而后低着头,靠在交迭在一起的上面。 “戒指可以回来,那就说明,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回来的。” “我不知道你过去经历了什么,拜托你告诉我,我们一起跨过这个坎好吗?” 叶柠猛地摇头,坚定道:“不行。” 杨惟帆擦了擦眼泪,他已经没办法控制情绪,声音都在颤抖: “好,我不逼你。” “那过去就让它过去,好不好?我想要的,我在意的,只有未来。” 他又打开第二个抽屉,从里面翻出了一条项链。 “这是我向你告白时送给你的礼物,你带走了其他的东西,就给我留下了这个。” “我们是从这里开始的,你记得吧。” 叶柠好像知道他要做什么了。 书房的窗户是开了的,杨惟帆抓起项链,猛然往窗外扔出去。 “现在它没有了。” “我们重新开始,你给我个机会,好不好?” 19、回忆闪现 重新开始吗? 叶柠看着站在眼前的人,思绪不自觉飘回到很久以前。 八年前,丛林深处。 “柠,这边安全!” 向发出声音的方向比了个ok,叶柠弯腰,拿上从“俘虏”那里搜刮来的食物、子弹和水瓶,几个大跨步,走到伙伴的身边。 把牛肉条递给其余两人,叶柠也撕开其中一个包装,开始吃起来。 “离十天期限还有最后三小时,林子里除了我们三个,还有两个人。” 洛施用她不太熟练的英语将信息翻译,说给Jelly听。 叶柠吃完牛肉条后,又打开刚刚收获的水瓶喝了一口水,眼睛四处乱瞟,发现西南方有些不对劲。 “Lin,what happened?” Jelly又发错了音,但是此刻叶柠无暇顾及她。 “那边好像有什么东西,我去看看。” 走到那边,叶柠站定在一棵树前。 应该在这后面。 手掌摸上腰间的枪,她一小步一小步往前面挪,时刻关注着周边的情况。 突然! “你是谁?” 枪抵在陈澍太阳穴上,他抬头看着这突然冒出来的一号人物,杀心渐起。 “与你无关。” 与她无关? “呵,”叶柠嗤笑一声,“刚好我也不想管。” 她走上前,认真审视他,确认考核的队伍里没这个人,也不知道他怎么闯进来的,这大腿好像还受了伤。 她伸手,将他身上搜了个遍,只搜到一把匕首和一支没有子弹的手枪。 “你还带枪啊?” 叶柠挑眉,事情似乎有点超乎她的想象了, 能在这里拿枪的,还能顺利躲过包围闯进来,估计也不是什么普通人。 几国交界地带,穷凶极恶之辈最多。 这里不是国内,法律与政策的空白地带,叶柠心知不能多管闲事,万一惹来麻烦、后患无穷。 但也不能让他在这里自生自灭。 “我说了和你无关,把枪还给我!” 被仇家追杀,一路逃到这里的陈澍耐心已到了极限,如果现在有能力,他第一个杀的,一定是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把枪和匕首都扔到他身边,叶柠拍拍手上的灰,教训他道:“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我等下给你个信号弹,你要是走不了就用它,会有人来接你的。” 信号弹是考员遇到危险时用的,叶柠估计她自己也用不上了,浪费也是浪费,干脆做个善事送给眼前人。 “喏,给你了。” 她从兜里翻出小信号弹,施舍一般扔到他身上。 然后转身,准备去和队友汇合。 突然,一阵风从她身后传来,叶柠即刻转身,往后一躲,再抬腿踢掉了那把向她而来的飞刀。 “我发现你这个人真是不识好人心。” 草丛旁边有一个陷阱坑,已经有好几个人掉进去过,叶柠勘察过,提醒了队友要避开这里。她低头看了一眼,随即将陈澍从地上扛起,把他用力扔进坑里。 这下连信号弹都不给他留着了。 “你就在这待着吧,三个小时后,会有人来救你的。” 她解下腰间快空了的小水壶,将其扔到他身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陈澍现下完全动弹不得,全身疼痛不已,绝望地靠在土堆上,不远处的交流声在他耳边萦绕。 “柠,发生什么了?” 叶柠不爽极了,随口回了句: “遇到个疯子,不说了,赶快走吧,等下怕要错过时间了。” 疯子? 陈澍捂住发疼的伤口,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他确实是个疯子。 ning? 能来这里培养训练的,基本都是各国的特种军人。陈澍记得有人提过一句,这几日就是她们的考核时间。 “呵。” 特种部队而已。 陈澍看见地上的水壶,表情阴鸷。 他陈澍何时这么狼狈过,既然惹了他,她这余生,也别想有什么清静的生活了。 考核结束之后,叶柠按照原计划,和几个朋友告别过后,乘上了回国的飞机。 K大 “学长,这个数据是不是不对?” 杨惟帆从学弟手中接过资料,仔细看了被标记的几行字,确定道:“有点偏差,再做一次吧。” “嗯。” 没安静几分钟,他的室友着急忙慌地闯进来,拉着他往外走。 “怎么了?” 杨惟帆疑惑不解,但还是没有甩开室友的手。 “给你个惊喜!” 杨惟帆觉得奇怪,问:“惊喜,什么惊喜?” “等你到了就知道了。” 杨惟帆怎么也没想到,这惊喜竟然会是—— 刚到校门,室友就松开了他的手,自言自语道:“不是说快到了吗?” 杨惟帆觉得他莫名其妙,问:“你到底要做什么啊?” “杨惟帆!” 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杨惟帆不可置信地回头,怀里随后猛然扑进来一个人。 “想我了没?” 叶柠紧紧抱住他的腰,笑意盈盈地看着他,还踮起脚、在他脸颊上亲了好几口,来表示自己的思念: “我好想你,超级超级想你,我刚下飞机就来找你了,行李还在那边呢,我...嗯唔...” 她的唇被他堵住,剩下的话都被吞进肚子里,从惊讶到接受再到自然而然地回吻,她只用了几秒钟。 过去许久,直到两人呼吸都困难起来,杨惟帆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她,手轻抚着她的脸颊,温柔地对她说:“跟我走。” 叶柠眉眼弯弯,笑着问:“去哪,你实验室里没事了?” “差不多吧,”杨惟帆紧紧握住她的手,眉开言笑,身上一直背负的重担在一刻终于能够卸下,他现在轻松无比,“先带你回家比较重要。” “回家?”叶柠逗他,“回哪个家,话说我妈还着急见我呢,没得到她同意我就来了,回去肯定还要哄她…” 杨惟帆紧紧抱住她,郑重道:“回我们的家,我在外面租了房子,你家那边明天我陪你一起去。” 不逗他了,她点头,抱紧他:“好。” 20、回不去了(h) 两年多没有见过了,对彼此身体都感到有些陌生。 “唔...啊...” 叶柠的手在他身上游走,穴内满满当当的,都是他在里面。 “以后...” 他边大力揉着她的胸,边深深喘息,多时未曾有过的快感一股接着一股往上涌,刺激得他头皮发麻,一句话都只能分成几段才能说完。 “以后…都和我住……好不好?” 她的耳朵也没逃过他的啃咬,长时间的分离让他对她的一切都渴望至极,根本不能承受住再一次的分开。 猛地进到深处,她那一句“好”在破碎的语音中勉强表达出来,而后又是一阵恣情纵欲。 从下午到晚上,她和他没有片刻是分开的,床铺、窗台、浴室,甚至是桌上,都留下了她们的痕迹。 像是要把她和他错过的那两年多在一天之内补齐。 “呜,慢一点……慢一点。” 她被他弄得晕头转向,忍不住在他肩膀上咬了几个牙印,身下的刺激一阵一阵传到头皮,让她频频吸气呻吟。 摸到他锻炼有致的腹肌上,她哼哼唧唧几声,娇娇地问:“你,嗯,你是不是特意有心健身了啊?” “嗯,”他低声笑了一下,咬着她唇,黏黏糊糊地问,“喜欢吗?” 喜欢。 叶柠喜欢极了。 “喜欢,”她嘿嘿笑了几声,又主动亲着他,哼哼唧唧地要他,“再重一点。” 果然如她所愿,他一边回应她的亲吻、一边用力在湿软到不行的穴道里反复抽插。 屋里的沙发上,她坐在他腿上,一双手抱住他修长的脖颈,激烈地和他接吻。 杨惟帆一双手捧着她的脸,不让她后退,腰胯顶撞的力度比之前更猛烈,不断叫她:“柠柠,宝贝,宝宝。” “唔,”她喘着,舌头勾住他舌尖,小声念着,“好想你…” “不要再放开我了,”他求她,与她十指紧扣,“我们要一直在一起。” “嗯。” 要得好满,好多。 她和他的身体是如此契合,尽管两年未见,可对彼此的触碰都还是如以前一样剧烈,只是接触到就会失控地涌上情欲,短暂成为情欲的奴隶。 除了欢爱中感受到的快感之外,叶柠什么也感觉不到,她全身心沉浸在其中,在又一次的抽入中,阴道快速缩紧,溢出大股水液—— 又到了高潮。 没多久,他抱着她,隔着避孕套在她体内射精。 事后的拥抱比欢爱时还要温情,清洗后的身体清爽舒适,叶柠被他从后抱住,手搭在他手臂上、依偎在他怀中,精神终于能彻底松懈下来。 “柠柠。” 杨惟帆轻声唤她。 “嗯?” 她微微侧身,问他:“怎么了?” “这两年,”他埋首她颈间,嗅着她的味道,“是不是很辛苦?” 叶柠顿了顿,想到方才一起洗澡的时候,他仔仔细细地将她身体看了个遍,确认没有多出什么吓人的伤疤来,才狠狠松了口气的那种神态,心又不自觉软成一滩水,声音也跟着变得温柔: “还好吧,刚去的时候很不适应来着,每天就是……” 她将这两年多的生活慢慢说给他听,讲到一些艰难的时刻,她能听到他明显变重的呼吸声,察觉到脖子上的湿意。 他在心疼她的经历。 所有痛苦发生的时候,叶柠总是习惯于专注如何处理解决,而下意识忽略这些痛苦给她带来的阵痛感。 只有事后看见爱人愧疚和心疼的表情时,她才能意识到原来自己是这么的了不起,能够成功跨越这一切。 说完之后,她在床上转了个身,面对面抱住他,看着他泛红的眼睛,没忍住笑了下。 “诶呀,”叶柠揉了揉他脸颊,逗他,“怎么哭起来更好看了呢,小帅哥。” 他将脸藏在枕头里,闷声道:“别逗我了。” “那你不准再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 她从不哭,相反的是,他有些爱哭。叶柠有时都在想,他或许是她天生的爱人,将她所该有的泪水都替她流尽了。 杨惟帆将她抱紧,力度大得可怕,几乎想要将她嵌进身体里:“我真的好想你,好怕你会受到伤害,担心你会睡不好吃不好,还怕你…” “我知道,”叶柠语气轻快起来,“我这不是好好回来了,以后…” 他抢过话:“以后你去哪里,我都会跟着你,我真的…真的没有办法这么久不见你,再有一次,我会发疯的。” “我爱你,很爱你,柠柠。” “我也爱你,惟帆。” 叶柠闭上眼,任他用力抱着,许下承诺:“以后无论到哪里,我都会带着你。” 以后无论到哪,都会带着你。 这是多美好的承诺,只可惜,叶柠最终还是背叛了它。 她说: “我们之间,早就没办法重新开始了。” 21、线索 全黑的室内,遮光窗帘将所有日光都挡在了室外,电话铃声陡然响起,震醒了尚在睡梦中的两人。 “你的电话。” 男人起身拉开窗帘一角,将昨夜扔在一边的手机拿过来,递给床上的蒋窈。 她本来就有起床气,看到是工作电话之后更生气了,强忍着怒气摁下接听键:“喂,什么事?” 男人重新回到床上,从背后抱住她,撩开她散落在肩上的发丝,唇瓣压在她赤裸的肩上反复蹭。 “嗯,哦,我知道了,好,我马上就过去。” 挂掉电话之后,蒋窈将他的手扯开,起身穿衣服,准备外出。 “你要去工作?” 听到他的话,蒋窈穿内衣的手一顿,而后又马上恢复正常。 “紧急工作,逃不开的。” 男人有点好奇了,起身抓住她,问:“什么工作?” 蒋窈瞪他一眼,把手抽出来,教训他:“不该问的别问,想被当特务抓起来就直说。” “哦,”男人还是识趣的,也不再纠结什么事了,问她另一个问题,“什么时候结束,我去接你吧?” “不用,我们的关系没必要深入到生活里。” 男人看着她的背影,抱怨道:“你还真是狠心。” 蒋窈回头,对他一笑:“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周末早上街道的车辆明显少了很多,平常工作日将近四十分钟的车程,蒋窈今日用了不到半小时就到了。 进门的那刻,她和邓军面对面碰上。 “早,诶,你是不是没睡好,黑眼圈有点深。” 邓军叹气一声,用抱着文件袋的那只手悄悄指向坐在一边的林挚,压低声音道:“还不是被他折腾的,不过他更没睡好,这一晚上糟心的,算了,不说了,江队喊我,我先过去了。” 都没睡好? 难道又发生了什么事吗? 蒋窈刚想问些什么,余光却看见了叶柠从外面进来,神色和他们一样,有些疲惫。 “怎么了,”蒋窈主动走到她身边,挽住她的手,“你们这一个个的,无精打采的。昨晚上做什么去了?” 一言两语也说不清,叶柠按住她的手臂,迂回道:“有时间再和你细说吧。” 蒋窈不喜欢勉强任何一个朋友,顺着她的话转移话题:“江队也给你打电话了吧,你应该已经知道程城松口了?” 叶柠点头回应。 她是早上接到的电话,那个时候,她还在杨惟帆身边。 特意回家洗澡换了套衣服之后才赶过来,一进门叶柠就和蒋窈碰上了。 从昨晚到现在,她和林挚还未曾说过话。与他对视的那一刻,他下意识地低头、避开了。 叶柠喉头一涩,话到嘴边又咽下。 算了,他应该也不想听那些。 倒是蒋窈把她抓进怀里,拥着她往关押程城的地方走去:“走吧,要开始工作了。” 等到两人的身影彻底离开他的视线以内,林挚猛地站起,将手边放凉了的早餐扔进垃圾桶里。 这一幕都被送文件回来的邓军看在眼里。 “我说你啊,等了一早上就算没送出,和她说一句也是好的,别每次都搞这些付出不求回报的事......” 林挚看向他,面色凝重:“她不需要的东西,准备了也没用。” 比如这份早餐。 再比如他。 他费尽心思和精力,想尽一切办法靠近她,可能最终还是抵不过那个人的一句话,甚至可能只是一个眼神。 醋意在他胸中翻涌,林挚现在没办法思考其他,他反反复复地在心中念叨着的,只有一句—— 他真的很不甘心。 审讯室里,僵持一夜的“争斗”终于以程城的退步为结束。 在叶柠和蒋窈进来前,程城看着沉柔一直在哭、束手无策,只能干巴巴地哄:“别哭了,眼睛都肿了,我听你的,乖,再哭就不好看了。” 要不是双手都被铐住,他甚至想上前帮她擦眼泪。 “嗯,只要你答应我我就不哭了。” 所以等蒋窈她们进来时,看到的就是两人相对无言的场景。 蒋窈眼神示意叶柠,叶柠立刻懂了,走过去将沉柔从椅子上拉起来,略带强硬地要将沉柔带走。 程城果然急了,挣扎想从被铐住的椅子上起来,动作幅度越来越大,可却怎么也挣不开束缚。 “你们别动她,有什么冲我来!” 外面的警察看到他暴动,正开门准备进来制压他,却被蒋窈拦住了。 叶柠拉着沉柔和几个警察一起出去,将沉柔托付给他们照顾后又重新进入审讯室里。 叶柠向来不擅长这种审问他人的事,有自知之明地站到一边,把战场让给了蒋窈。 蒋窈也不管程城如何暴走,自顾自地拖了一个椅子过来,坐下等他恢复理智。 “所以我到底要怎么做你们才可以放过她?” 乱七八糟说了一大堆,这句总算说到点子上了。 “放不放过她,”蒋窈摊手,讲实话给他听,“这都取决于你啊。” “这案子有多大你不是不知道,上头说一个都不能放过,你以为你毁掉了那些和她交往过的证据就能保住她?天真!” “你在拉她出漩涡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才是那个深陷在漩涡里的人。” 说到最后一句时,程城明显有所动容,蒋窈看到了他眼中的动摇,她也不再继续往下说,直接站起来,拉着站在一旁的叶柠就要往外走。 “西区,已经废弃的江西化肥厂附近有一家汽修店,那是他们的据点之一。” 线索来了。 22、出警 才安静了一天的警局此刻又沸腾起来,江涛原一边联系武警、一边叫住正要和蒋窈离开的叶柠。 “那个,叶柠,一起去吧。” 叶柠无奈地看向蒋窈,在得到她的理解后才走到警察队里,随后懵里懵懂地被人塞了一把枪。 “你和林挚邓军一起,让那个肖晔开车把你们都带上。” 肖晔是省禁毒大队抽调过来协助他们办案的缉毒警察。 叶柠把枪夹在腰间,道:“好。” 肖晔听到安排后,和叶柠打了个招呼后,便直接走去开车了。 “一如既往的高冷。” 走在最后的邓军忍不住吐槽一句。 林挚心全在叶柠身上,看她差点被人撞到,忍不住上前,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将她往他身边拉,低声提醒她:“小心点。” “嗯。” 她下意识抱住了他的手臂。 邓军在人群里跟了上来,一抬眼就看到了某个人明显上扬的眉梢眼角,再仔细一看,两个人的手臂交迭在一起。 啧,真好哄。 但下一刻心中又升起几丝羡慕。 人来人往的,也只有她和他如此亲密。 …… 肖晔向来沉默寡言,和不熟的人一起更是如此。 这一路车内寂静无声,只有警笛的声音,偶尔从窗户里透进来。 肖晔不经意抬眼,从后视镜中看到了林挚和那个女生。 亲密但又不过分。 女生淡然处之,倒是他平日里视为“对手”的林挚比较黏人,从上车开始到现在就没有松开过人家的手。 这就是恋爱吗? 单身二十几年的铁板直男——肖晔破天荒地对这件事感到了好奇。 然而好奇只持续了几十秒不到。 要他为一份恋爱如此折腰,肖晔自认做不到。 “到了到了!” 坐在副驾上的邓军叫起来,打破了车内的沉静。 “小心行事,注意安全。” 下车前,肖晔嘱咐他们。 叶柠看了他一眼,随后默默将枪上膛。 江东化肥厂这片是废弃了的土地,周围没有居民,最近的城镇都需要接近半小时的车程,所以全市清查的时候忽略了这块地。 杂草丛生,蚊虫密布,先派出来的侦查人员探路回来,脸上多了几道被草划伤的痕迹。 “西北方向,大概三四百米的距离,有一栋破旧的房子,我躲在草丛后面看到里面应该有人。” 江涛原一声令下,眨眼间,便看到叶柠、林挚和肖晔冲到了最前面。 林挚和肖晔不相上下,只有叶柠,在这样的环境里如鱼得水,身形灵动,将两个男生和后面的一群人远远甩开。 不远处的破旧楼房映入眼帘,叶柠轻手轻脚地躲在了草丛后,等待合适的时机。 “身手不错。” 肖晔和林挚同时赶到,也在她身边埋伏起来。 听到肖晔的称赞,叶柠向他一笑,用口型对他说了句“谢了”。 “嘘,有人出来了。” 林挚打断了对话,三人齐齐伏低身体,向楼房的前坪看去。 小卢从屋里出来,边接通电话边往楼下走:“喂,李哥。” “你们被人盯上了,快走!” 小卢一愣,而后马上反应过来,讲电话挂断,冲上楼将还在睡梦中的几个人叫醒。 “我们被盯上了,等下从后门走,分开跑,手脚都给我麻利点。” 叶柠三人互相对视一眼,而后默契地分开,分别守在楼梯口、前大门和后大门,等待抓捕。 与此同时,江涛原将剩下人员分成四小队,分别堵在四个方向的出口上。 慌乱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楼房中回响,叶柠凭借经验,猜到了房中不过五六个人。嘈杂的脚步声、搬移物品的声音搅作一团,她闭眼认真听,听到了熟悉的机械声。 有枪,不止一把。 脚步声急促起来,几十秒后,几道身影出现在后大门前。 叶柠林挚看到后,全速向那边跑去。 有枪的人胡乱向肖晔那边打了几枪,肖晔在地上翻滚几下,躲到一面墙后暂避,迅速将枪上膛,向他们开枪。几个人跑得快,子弹都打在了他们身后的泥土上,有枪的人断后,在后面胡乱扫射,肖晔被他逼到只能躲在墙后。 “你们快跑,我来挡住他们!” 正是小卢。 “砰—” 突然,一发子弹从东南方向飞过来,击中了他握枪的手腕。 “啊!” 随着一声惨叫,他手中的枪跌落在地。 好机会。 肖晔立刻举枪,向前跑了一段距离,随后往小卢的右小腿上开了一枪。 小卢一瘸一拐,挣扎着想去捡落在地上的枪。 可惜晚了一步。 叶柠将他制服在地,把地上的枪踢给肖晔,夸他:“枪法不错。” “你才是。” 理论上普通警用手枪有效射程一般在50米以内,但在实战中,对于一般人来说有效距离明显达不到这所谓的50米,叶柠方才举枪射击时,距离应该已经达到了这把枪的极限水平。 尽管肖晔自认枪法不错,也没有把握在如此远的距离之外,能百分百地命中目标。 特种部队的人都这么变态吗?肖晔突然很想知道答案。 但叶柠没给他这个机会。 把人交给跟上来的小队之后,她迅速重新启程,去追剩下的人。 …… 包围圈越缩越小,林挚陆续抓到一两个人,随手将他们铐上丢给其他人处理。 “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投降,我们不会伤害你们。” “呸!” 他们之中唯一剩下的持枪者表露不屑,林挚将枪对准了那人,一步一步逼近。 叶柠赶到时,林挚和那人的距离,已在20米以内。 不对。 那人腰间太鼓。 叶柠定睛一看,猜测那里面应该是藏着东西。 不能再让林挚靠近他。 她左思右想,想要找到一个办法——在不惊动敌人的情况下让林挚安全退回来。 突然。 “去死吧!” “林挚,危险!” 那人掏出唯一一个手榴弹,正要向林挚扔去。 “砰!砰—” 接连两道枪声响起,敌人应声倒下,而那枚打开了的手榴弹改变了方向,向林挚的右手边飞去。 “快跑!” 叶柠大声喊道。 林挚用尽全力向反方向跑去,在炸弹响起的那刻,他被余波震到了地上。 爆炸过后,叶柠飞奔到林挚身前,将他扶起,仔仔细细地将他全身看了个遍,语气里满是焦急无助:“手臂上有伤,除此之外呢,还有吗?” 又忍不住埋怨起来:“不是都叫你小心了吗?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一直冲在前面,你多大能耐啊?” 如果不是怕他已经带伤,叶柠此刻已经拧住了他的耳朵,誓要让他记住这次教训。 脸上都是泥土,狼狈不堪的林挚却在此刻笑了起来。 他刚想说些什么安抚她,却被一道从远而近的女声打断。 “叶柠,五年没见,你怎么变得这么啰嗦了?” 这声音! 叶柠猛然抬头,那个熟悉的人已近在咫尺。 “好久不见了,我的战友。” 李昭然将枪别回腰间,弯腰,笑着向她伸出了手。 叶柠笑了,手搭上她的: “好久不见了,李昭然。” ———————————————————————— 主角团全部登场!我的副cp也出现啦! 23、我想要 y uzh aiwu.wo rk “缴获枪支数支弹药少许,除此以外,还在二楼发现了两具尸体,尚未发现毒品。” “一共抓捕到六人,其中两人在冲突中受伤。” “人都带回警局,让医生来处理伤口,尸体带回去尸检…” 江涛原安排好各项事务后,才走到李昭然身边,向她行军礼:“早听说您要来,没想到会在这样的场合见到。” 李昭然以军礼回应,而后轻松地说:“我其实是过来度假的,没想到这也有人会说给你听…没其他事的话,我就和叶柠走了。” “对了,”她把手中的枪递给他,“枪还给你。” 回程路上,李昭然加入了叶柠的四人小队,和她一起,挤在了车的后排坐着。 条件有限,叶柠只能大致检查了一下林挚的伤口,确定没什么大事这才松了口气,嘱咐他:“等下去医院处理伤口,记得再拍个片看有没有摔到什么地方。” 响指的声音突然在她耳边响起,叶柠回头看,只见李昭然一挑眉,好奇问:“你新男朋友啊,以前那个姓杨的呢?” “咳,咳咳!” 本来在喝水的林挚猛地被水呛住,剧烈咳嗽起来。 叶柠又手忙脚乱地回过头去照顾他。 “算了,也不着急这一时。” 李昭然再自顾自地决定:“晚上我找个地方请你吃饭,到时候再叙旧。” 一眨眼就到了晚上,叙旧没能成功,警局那边一堆事,把叶柠和林挚都困住了、无法脱身;而李昭然那边,这边一些人听说她来了,都争着要为她接风洗尘,刚到酒店放好行李,下一秒就被人喊出去应酬了。 一直忙到晚上十点,林挚才开着车,载上叶柠一起回家。 因为伤口不能碰水,林挚理所当然地要求叶柠帮他洗澡。 “头低一点。” “好。” 暖光将浴室笼罩,昏黄灯光,潮湿闷热的水汽蒸腾。 水流从林挚发间窜过,一路往地下飞去,叶柠双手沾满洗发露泡沫,一遍又一遍替他揉搓着头发。 “好了,可以睁眼了。” 柔和昏黄的灯光照射在她脸上,林挚瞬时有些呆怔。 叶柠起身,将放在台上的毛巾拿过来,递给他:“先擦一下头发吧,等下再…唔。” 等下再洗身体。想看更多好书就到:woo17.com 话语淹没在炙热的吻中,叶柠被迫坐在他大腿之上,双唇分开,舌块与他的交迭在一处,唾液从中过渡交换。 越吻越深。 他的急迫,他的渴求,都被她一一感受着。 呼吸不太顺畅,叶柠想往后挪几步,却被他摁着脖子拉回来。 “不要躲嗯好不好?” 一句话被他说得七零八落,还夹带着几分色情的喘息,弄得她心头一颤,继而放弃了后退的想法。 吻到屋内的热气濒临散尽。 他终于放开了她。 长长的喘息相拥过后,林挚双手捧着她的脸,让她和他对视。 他想他应该鼓足了勇气。 “叶柠。” “你会和杨惟帆复合吗?” 他从前一直坚定地认为,只要能待在她身边照顾她,无论以什么样的身份,他都能接受。 可人是贪心的动物。 他已经得到了以前根本不敢幻想的亲密,可他却一点都不满足,贪欲越来越多,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 好像离她每近一步,内心那一团火就会愈烧愈烈,总有一个声音在疯狂叫嚣—— 他想要独占,想要正大光明的名份,想要她的心里眼里都只有他。 林挚原来不知道,在爱这件事上,他也是自私的胆小鬼。 沉默良久。 “那你想知道,昨天晚上我和杨惟帆说了什么吗?” 叶柠依然坐在他大腿上,却别扭地偏头,没有和他对视。 在杨惟帆说出了那句“重新开始”之后,叶柠心中升起的想法除了她不愿意之外,还有——那林挚怎么办? “我说我不愿意重新开始,很多事情我放不下。” “还有一句。” 叶柠挣开杨惟帆的手,袒露心声—— “而且,我好像,已经不爱你了。” 在与陈澍朝夕相处的五年中,她心中念的想的都是杨惟帆。 叶柠曾经以为,她会带着这份爱,和陈澍一起去死。 可她幸运地活下来了。 她遇见了新的人,在大半年的相处和细心照顾之中,她的心开始走失。 在重新见到杨惟帆之后,叶柠更加确定,她记忆中的那份爱好像已经回不来了。 而她想做的,是和过去告别,然后,迎接新的生活。 “我也不确定我现在的想法究竟是什么,也不确定以后会变成什么样,你和我之间…” 林挚下意识打断她的话,连忙握住了她的双手,真切但又慌乱地表露心意:“我没有其他的意思,我只是,我…” 他只是不想失去她。 不想失去这来之不易的珍贵机会。 能够留在她身边,比其他一切虚幻的东西都要更加重要。 叶柠的心因为他的示弱而软化,多种心绪交缠在心头,促使着她抱紧了他。 “傻不傻。” 她也没有想他离开她身边。 …… 正值雨季,夜里多暴雨。狂风骤雨呼啸而至,豆大的雨滴拍打在窗户上,阵阵作响。 然而屋内春意融融。 林挚处在迷糊和清醒的交界线,他好像得到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得到,但他懒得去深思—— 她已经在他怀里。 怎么还能奢求更多。 叶柠的手压在了被水汽蒸出一片水雾的镜面上,她看着他,眼睛里盛有了爱意。 她和他方才深吻过,也紧紧地抱在了一起,但这些都已经无法彼此的贪欲。 他又轻轻亲了下她。 青春蓬勃的肉体覆盖上水珠过后,在灯光的照射之下,显得格外性感动人,叶柠的视线在上面停留,意动非常,手不自控地往上摸去。 “林挚。” 她低头主动亲了下他:“我想要。” ———————————————————————— 杨惟帆主场在后面,破镜重圆的机会想来有点狗血,但很合理。 三个人都没错,一切都怪陈澍(嗯!) 24、撞散回忆(h) 在过去五年,回到哥谭对叶柠来说,是一件无望之事。 待在陈澍身边的前两年,叶柠尚且能骗自己,以自己的能力加上国家在这件事上的部署,总有一天,她能够杀掉仇人,然后全身而退。 可后来。 当齐霁死在她眼前,叶柠对陈澍,便只有以命换命的死志。 她迟早要杀了他,哪怕是以生命作为代价。 打下最后一枪之后,她倒在了雨林中,面庞朝下、泥土覆盖在她鼻尖、意识渐渐消散的时候,她真的以为自己会死。 可她还是醒来了,睁开眼看到雪白的天花板的那刻,叶柠还以为是在梦中。 直到林挚喊她,她才大梦初醒。 而后就是复健、戒毒……叶柠唯一庆幸的就是,自己的毒瘾不算重,虽然过程有些痛苦,但她最终还是成功熬过去了。 在她从戒毒所出来的第一时间,门口等待着接她回去的人,有林挚,还有军区那边派来的人。 “赵参谋长的电话。” 有人给她送来了新的手机和号码,叶柠接听电话,对于赵苑,她已经没办法按她的期许行事,只能表示歉意:“老师,非常抱歉,但我真的…回不去了,抱歉。” 叶柠独自一人去拿了钥匙,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居住过的老旧小区。 而林挚一路都默默跟着她,在她关门之前,挡在了前面,祈求她:“让我进去,好不好?” 明知道这是不应该的,但叶柠看着他恳切的眼神,终究没能将拒绝的话说出口,握着门把手的手松开,她转身进了屋里打扫。 哥谭春秋多雨,叶柠从前讨厌这样潮湿闷热的天气,可这次回来之后,每到阴雨绵绵的时候,她总会推开窗户,趴在窗沿边静坐赏雨。 窗外是昏沉的雨,散不开的浓厚乌云,还有楼下洒落了一地落叶,正值下班时间,远处楼房渐渐开了灯,行人三三两两撑着伞往家里赶。 叶柠许久未见过风雨飘摇下的故乡,也许久没有过静坐看雨的机会,她伸出手,让雨滴落在自己手上。 有些凉。 叶柠将掌心的雨水倾倒,再回头看向屋内—— 暖光映照下,家中温馨氛围浓郁,卧室的门开着,厨房里食物的香味扑鼻而来,客厅里有人走动的声音,没多久、林挚便出现在了她眼前。 都没有说话,两人在沉默中对视。 叶柠的心在这刻沉静到深处,她想要的安宁生活也许就是当下。 那天晚上,她让他睡在了自己的床上。 画面颠倒,叶柠双手向后撑在大理石桌面上,仰脖后倾、喘着气。 “唔…” 林挚双膝跪地,他的舌头湿滑又滚烫,如同灵活的蛇一般,钻入一片水润的穴道里搅弄。 里面舔够了,他就退出来,换成手指插进去,舌头也没舍得离开,在阴蒂、外阴打转,细致地擦过每一处敏感部位。 她流出的爱液,都被他吞入嘴中,没有放掉一点。 叶柠低头看他,几个月前的场景和现下重合起来,让她有些分不清。 她抓着他的头发,身子在他的爱抚下有些抖起来,声音在颤:“林挚…” 她快到了。 林挚的心也跟着颤抖,他猛地闭上眼,手指摁压揉捏着阴蒂,舌头再次钻入穴洞内,抚慰她的敏感处,不久后—— 叶柠在一声惊呼中抵达了顶峰。 战场转移,她已经许久未有过站着做爱的经历,也从未和林挚以这样的姿势做过。 有那么一瞬间,叶柠想起了杨惟帆。 感情最浓烈的时期,她和他会在房子的各个角落里激烈做爱,尝遍了各种姿势。蓝城的那间小房子,里面处处都承载着她和他之间的美好记忆。 高潮后的阴道足够湿滑,他找准位置将龟头塞进去,而后一个用力,戴着套的肉棒很顺利地插入到深处,撞散了她的回忆。 25、控射(h) “唔,”站着的姿势其实不太舒服,叶柠扭了扭腰,“有点胀…啊!” 他一下将她抱起,双腿彻底落在他臂弯之中,她刚想说些什么,就被他顶撞的力度弄到意识涣散起来,小腹因为酸意不自觉夹紧。 更胀了。 林挚的阴茎和她经历过的有些不同,前端是弯曲的,以这个姿势进入,完全触碰到了她的敏感点,抽插能带来的快感更加强烈。 叶柠彻底挂在了他的身上,随着他开始走动,阴茎以各种角度撞进阴道里,挤压出更多爱液的同时,也让她头皮有些发麻。 “唔…呼…” 唇与舌纠缠不休,叶柠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挂在他身上的姿势不太有安全感,她紧紧抱住他脖颈,怕滑下去所以抱得很紧。 她的呼吸扑在他侧脸上,两团乳白晃动了下,被他看准时机低头衔在口中含吮起来。 “柠柠,”他吐出吸吮到变得涨红的乳头,转而亲她沾满了情欲色彩的脸颊,“木木…” 还要她:“放松一点。” 他抽插得有些困难,因为她太紧绷。 “我…”她深深喘了口气,抱着他脖子,靠在他耳边说,“揉…揉阴蒂那里。” 林挚心领神会,手指探索到密丛中,对着那块凸起反复揉摸按压。 “呼…啊…” 黏黏糊糊的湿吻,还有加大力度的抽插,一瞬之间,叶柠意识糊成一团,铺天盖地的快感席卷全身,然而他还变本加厉,抱着她在屋里走动起来。 激烈时,交欢处挤榨出的液体滴到了地上,留下一滩痕迹。 到床边,他弯腰将快到高潮的叶柠放倒在上面。 “唔…” 阴茎从穴道里抽离,再然后—— 他抓起她一条腿,夹在肩上,手指撑开穴口,借着溢出的爱液顶进去,囊袋拍打在阴埠上,发出声响。 叶柠抓住了离她不远的枕头,将脸埋在里面,轻轻呻吟着:“啊…唔…” 做个没停,明明奔波在外一天,但现在却好像感觉不到疲惫一样,两人频繁地接吻、交缠在一起,舍不得分开片刻。 肌肤相亲的感觉比其余一切都要更加美妙,叶柠喜欢贴着他、感受他的体温,喜欢看他动情时害羞的神情,还喜欢偶尔夹紧一下、逗着他吸气…… 正如现在,她和他以上下交迭的姿势压在床上,身体紧密贴合着,呼吸都交缠在一起。 旁边的地下摆放着两个用过的安全套,林挚方才射过精的性器又开始慢慢勃起,抵在她小腹上,让她无法忽视。 只是休息了片刻,叶柠坐起来,将他推倒压在床头,赤裸着身体坐到他腿上,她没有害羞,径直握住他勃起的阴茎、用手挑逗着。 林挚的呼吸明显变重,他不可耐地靠近她,贴着她脸颊乱蹭,痴迷地喊她:“柠柠……” “嗯,”她回应,指甲故意从龟头上刮过,在他的吸气声中,感受到手中的肉棒正在变得更硬,“舒服吗?” 他红着脸,第一次被她这样玩,脸都红透了:“嗯……” 叶柠玩心在一刻之间大涨,手慢慢握紧:“我还想玩些其他的…” “什么?” “来玩控射吧,虽然我只听蒋窈说过,但是我,”叶柠紧捏了一下阴茎根,“我会玩得很好的。” 握在手中挤压,又模仿性交的动作撸动,他的呼吸越来越重,阴茎也越变越硬,到后面,林挚微抖着,手掌捂住嘴,想要压下变大的呻吟声。 “呼…” 他从脸到脖子上红了一片,射精的欲望越来越猛,可她还在玩,甚至要他:“再忍一下吧。” 叶柠在他激动的时候,会松开手,等他缓过来一点,又重新摸上去,反复几次过后,看着他忍耐到极限的模样后,终于感到满意,放开堵在龟头上的手。 林挚瘫倒在她肩上,靠着她,重重地喘息一声:“呼……” 终于射出来了。 白色精液滴落在她小腹上,还有他的腿间,没来得及擦干净,两人又黏黏糊糊地亲在一起。 “可爱。” 叶柠笑得惬意,捏了捏他脸上的软肉:“好可爱…” 他红着脸,心脏疯狂跳动着,心动肉眼可见。可还是抬起胳膊努力想要遮住这副害羞的模样,不敢与她对视。 今晚的缠绵比以往都要更加漫长,叶柠和林挚都清楚,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们都不会再有这样的时机,来向对方展现自己的爱意。 女上是叶柠最熟悉的姿势,从最开始和杨惟帆做爱,她就喜欢和他用这个姿势。 今晚想起他的次数太可怕,明明都已经决定要放下过往,迎接新的生活。 她甩了甩头,试图将他从脑海里甩出去,低头吻住林挚的嘴唇,在剧烈的顶撞摇晃中,再次沉浸于和他的欢爱中。 “唔…啊…” 林挚伸手按压揉磨她的阴蒂,湿滑黏腻的触感几乎将他逼疯,她又有点想要高潮,不自觉夹紧了小腹,连带着阴道也变得更加紧缩。 他停下抽插,空闲着的手扶着她后脑勺,将浅吻变深,舌尖伸进去、勾着她的舌吮吸,再轻轻咬着。 舍不得,林挚一点都舍不得,根本无法对她做到放手。 他不会放手,永远都不会。 两人的呻吟都重迭起来,叶柠很喜欢听他在她耳边喘气的声音,低沉又性感迷人。 还会一直喊她:“柠柠…” “林挚…” 她难耐地咬在他肩膀上,留下牙印。 在他又一次重重插进来后,叶柠的身体也跟着发抖起来,高潮的快感将她包裹,而他还过分地揉捏着晃动的乳团,将她全部的呻吟都吞进口中。 他抽出来,取下来安全套,最后抱着她、射在了她的腿间。 26、李昭然 凌晨,街道上一片寂静,李正涛裹着不合尺寸的长风衣,佝偻着背,躲避一个又一个监控,最后走到一个废弃的楼房前,环顾四周,确定无人跟着之后才闪身进去。 秋风凛冽,楼房的门窗都是破的,四处灌风而入,屋内和屋外一样,寒冷逼人。 李正涛轻手轻脚进来,往屋内唯一一块还算干净的地方走去,一坐下,就把藏在风衣下的东西拿出来。 “拿到了。” “警察没发现吧?” 他点头,看着灯光下的那一堆,诡异地笑起来。 “几天之后,呵……” 后来的话,都在风中消散。 警局。 从清晨开始,缉毒大队就是一片热闹之状。 “我还要说多少遍啊,我真是来休假的,你们这什么大案什么逃犯的真和我没关系。” “我真不是来视察工作的,身上没任务,更何况公安和军队向来互不干涉,我就是来找叶柠的。” 叶柠一进来,就听到了陌生但又熟悉的大嗓门。 “李昭然,我在这呢。” 李昭然听声回头,迅速起身跑到她身边,拉着她要她帮忙向江涛原解释,“你快点替我和他解释一下,我真是来找你的,和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没关系。” 叶柠将她挡在身后,“江队,军队和公安向来都是各行其是,她这次是休假,知道我在这边所以过来找我而已。” “昨天的事是意外,后面的事和她无关,她不会插手。” “就是就是,”李昭然往后又退了几步,“我......嗯?!” 肖晔一边看资料一边往里走,突然,他的肩膀上多了一份重量。 有人撞进了他怀里。 “对不起。” 两人声音几乎同时响起,惊人的“默契”让双方都有些愣住。 “不是就不是吧,”江涛原站起来,“既然人都到了,都去会议室,开个小会。” 叶柠本也打算跟去,走到一半却被李昭然拉走了。 “开什么会啊,走,你我这么久没见了,我可得和你叙叙旧。” 还没走出警局,两个人又被突然冒出来的沉柔拦住了。 看到沉柔,叶柠有些惊讶:“你怎么还在这,昨天不是安排人送你回去了吗?” 沉柔急忙解释:“我昨天是回去了,但是我想了很久,决定把程城给我留的那部分钱都交出来。” “我,”她从口袋中拿出银行卡,结结巴巴地解释着,“我…我现在已经有自力更生的能力了,虽然赚得不多,但还算得上能养活自己。“ “加上程城给我买的奢侈品,我去二手市场上卖了,这张卡里一共凑够了三十万。” “好,”叶柠恍然大悟,帮她将不远处的邓军喊过来,“我还有事,你和他走吧,他会安排你见程城的。” “谢谢。” 道谢过后,看到叶柠要走,沉柔又喊住她:“那个,我,真的很感谢你,还有那天和你一起的那个女生。” 沉柔有很多话想说,但是她没文化嘴又笨,只能干巴巴地道谢,内心那些复杂的情绪都憋在心里,一句也说不出。 “我懂,”叶柠温柔地看着她,笑了,“不用说,我懂。” “无论怎样,我都想真心地和你说一句——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不要用一生去等待一个人,好不好?” 微风吹起沉柔额间的碎发,这次叶柠终于看到了她眼中的坚韧。 “不会的,”沉柔回应她,语气中有她都未曾想到过的坚定,“你不要小看我。” 从离开那个泥潭开始,她走的每一步,都是为了更加光明的未来。 那一瞬,叶柠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弄错了什么。 但好在无关紧要,只要她的人生能够继续向前,那些细节不必在意。 “走吧。” …… 林挚开完会后,出来发现叶柠和李昭然都不在,大概猜到两人出去叙旧了,也就没着急找她们。 结果到了下班时间,依然没看见两个人回来,他才有些着急,刚想打电话找人,结果手机就响了起来。 正是消失了一天的叶柠。 摁下接听键,嘈杂的声音从话筒传来,他微微一怔,刚想开口说些什么,结果却听见她叫他名字。 “林挚。” “嗯。” “林挚。” “嗯。” “林挚,林挚,林挚。” 她一遍又一遍地叫着他,他不厌其烦地回复着。 她应该是醉了。 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可爱? 林挚努力压制住笑意,假装平静地问她:“你在哪里?我过来接你。” “在哪里,”她小声嘟囔,拉着身边的李昭然问,“我们在哪里啊?” 李昭然也醉了,怀里抱着一个酒瓶,大脑已经无法正常运转,凭借本能去回复朋友的话:“鹿然酒吧,在鹿然酒吧!” 林挚听到了回答,在挂断电话前确定已经安抚好叶柠,这才起身准备去接她。 “林挚,有个东西你看一下。” 肖晔突然出现在林挚身前,手中还握着一份报告。 林挚转念一想,认为自己需要个帮手,于是问他:“着急吗?” 肖晔不知所以,看他:“啊?” 看起来应该不是紧急的事,林挚从他手里把报告抽出来、放到他的桌上,随后拉着他一起往外走。 “有件事要麻烦你一下。” 肖晔一脸迷茫。 等到半小时后,肖晔身上挂住一个人,酒气和洗发水香混在一起,往他鼻子里钻,他后退几步,身上的人却好像黏了胶水一般,怎么样也甩不掉。 “林、挚,”他咬牙切齿地喊人名字,“你就要我帮你这个?” 林挚把彻底醉倒的叶柠横抱起来,一脸坦然:“对啊,把她托付给别人我也不放心,酒店地址我发你微信上了,你帮忙把她送回去,那边有人会照顾她的。” “你...” 肖晔无奈地看着怀里的李昭然,她除了刚才闹腾了一阵之外,现在已经彻底安静下来,只是依然抱他抱得紧、不肯松开。 “就麻烦你这一次了,”林挚也是无奈之举,“其他人我真不放心,你有什么忙要帮下次可以直接找我,我一定帮忙。” 最后只能妥协。 到路口打车,肖晔不知道李昭然力气这么大,他再怎么用力都挣不开她,反抗无果,任由她死死抓住、无法逃脱。 算了。 纠缠之中,他已浑身是汗,夜风从车窗涌入,给静坐的他送来几丝清凉。 “骗子。” 她好似说了一句,但声音太小,他不敢确定。 于是他低头,靠在她身边问:“什么?” 她猛然抬头,路灯的光从车窗斜射进来,肖晔看清了她眼中的泪水。 与此同时,她还在控诉:“你们都是骗子。” 没人教过他,女生哭了要怎么安慰。 他呆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一只手悬浮在她后背之上,想轻拍来安慰但又怕冒犯到她。 “不要哭,好不好?” 泪珠在眼眶打转,听到他温柔的声音,李昭然转头回来,视线和他对上。 他真不会安慰人,说了一句便再没有下句,像最吝啬的慈善家,明明身价百亿却只愿捐出一分。 司机在前排也看不下去了,出声指责他:“小伙子,情侣之前闹矛盾,只哄一句哪够啊?我听了都替你女朋友委屈。” “不是,”他慌张解释,“我和她不是……” 话语陡然暂停,李昭然猛地抱住他,以跨坐在他身上的姿势,吻在了他脖子上。 ———————————————————————— 肖晔:……?!!! 27、尾随 “宋哥。” “老大让我过来看看情况,怎么样,吃东西了吗?” “没,佘姐刚刚来过,还是没能劝动人吃饭,现在饭菜已经都凉了。” “……我进去看看。” 房间内一片暗黑,开着一扇窗通气,风从缝隙灌入、掀起窗帘一角,微光从那处透入室内,照亮一处角落。 她就站在光前。 室内寂静无声,他不知道她站了多久,也不知道她此刻在想什么。 “怎么不开灯?” 听到声音,她缓缓回头,见是他,警戒的心稍微松懈一点,避开他的问题,反问他:“你的手臂还疼吗?” “一点小伤,早不疼了。” “那就好。” 屋里一瞬间陷入了沉默之中,直到她又提起:“陈澍让你来的?” “嗯,”宋晓峰点头,向她走去,边走还不忘解释,“有个大单出了点问题,他忙着处理,让我先过来看看你的情况。” “我的情况?” 她嗤笑一声,觉得好像听到了世界上最大的笑话,问:“他还在乎这个?” 宋晓峰眉头一皱,靠近她、压低声音道:“叶柠,我知道人死了你伤心,但你不能因为伤心自己就不活了。” “陈澍他什么脾气你也知道,逼急了他什么事都能做出来,不要挑战他的耐心,后果无法预想…” 叶柠沉默以对,她只是觉得很累,想就这么倒下、消失于世间,让这些可怕的事再也找不到她。 可她还不能死,陈澍还活着,她绝不能放过这个魔鬼。 宋晓峰看着她死气沉沉的样子,想起那天发生的一切,又恨又怕。顾及有人在门口监视,很多的话说不出口,只能干着急。 “叶柠,你不为自己想,也要多为其他人想想。” “你要出了事,不止我,还有其他人会被牵连,我们没有办法回头了,我们能做的就是一直往前走……” 其他人? 她抬眼看他,向来倔强的人,此刻却是哭容。 “我已经够听话了,可结果呢,想保护的保护不了,甚至…” 她的声音颤抖起来,仔细一听,还夹有哭腔。 “甚至,还因为我的听话,死在了我面前,你要我怎么做啊?” 宋晓峰被她的质问问住,心像被重物狠锤过,久久不能平复。 他们听话,陈澍会因为他们的忠诚善待他们。而对于她,无论她听话与否,陈澍从始至终都只想做到一件事——征服她。 陈澍想将她驯养成和他一样的人,想要她臣服于自己,她反抗与否对于陈澍来说不重要,反正她怎么做也逃脱不了他身边。 他眉头紧锁,在一切发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之前,他要怎么做才能帮她逃脱? 宋晓峰在思考,而陈澍突然出现在他身后。 见屋内还有宋晓峰,他出声让其离开,自己则走到叶柠身边,伸手将她搂入怀中,摸着她因为节食而异常明显的下颌线,笑着问:“都瘦了…怎么不吃饭,饭菜不合胃口?” 见她不回答,他又自顾自地决定:“我找了个能做你家乡菜的厨师,以后让他给你做饭。” 后面陈澍还说了很多话,但宋晓峰已走远,大部分都没有听清。 只隐隐约约听到有接吻的声音,陈澍似乎被她咬了,“嘶嘶”吸气几下,没有生气反而低笑几声,逗着她道:“怎么,想谋杀亲夫啊?” 宋晓峰再也听不下去,加速从这里离开。 …… 顾念她几天没吃东西,身体比较虚弱,陈澍晚上也就没拉着她做了,等她吃完晚饭,就抱着她去浴室洗澡。 之后躺在床上,他不顾她的拒绝,强硬地把她摁进自己怀里,摸着她手,道:“过几天带你去见几个人。” 叶柠懒得睁眼看他,直接拒绝:“不去。” 陈澍不怒反笑,捏住她的脸,逼她睁眼看他,一字一句道:“你必须去。” 必须去? 她反手给了他一巴掌。 眸色一沉,他反身压住她,谁知她一个用力,又重新回到了主动位,将他压在了身下。 他死了就好了。 这一刻,叶柠的心里只有这一个念头,于是她伸手,掐住了身下人的脖子。 陈澍闷哼一声,没有反抗,就这样从下往上、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 她越用力,他的脸色越发青,嘴唇也跟着变紫。 最后的关键时刻,理智回归,叶柠在痛恨中松开双手,坐回到床上的另一边。 “唔!” 陈澍恢复过来的第一时间,再度反身压住她,将她双手压制住在她头上方,不顾她的拒绝,撬开她唇,舌头伸进去、在口腔里扫荡。 “…陈…澍!” 他低低笑了下,回复:“在呢。” 任她打骂可以,其他地方总能让他找回来的。 后来的事叶柠不愿再回忆起来,正是这次之后,陈澍把她彻底当成了自己人,带着她去见了几个重要的合伙人,其中就包括李正涛。 李正涛… 叶柠在档案室里翻看他的资料,父母双亡、孤儿院长大、早早辍学……和他手下的程城一样,都是不被命运眷顾的底层人。 这样的人,尤其还是男人,很难不存有报复社会的心理。 ——“小学就读于哥谭市十二中学附小,初中就读于哥谭市十二中学。” 看到这条,有什么东西突然从叶柠脑海中闪过。 十二中学… 她起身,带着资料走到另一处办公室,打开电脑搜索与十二中学最近有关的新闻。 翻过好几页,都是些没用的消息,正当她怀疑是不是自己记错的时候,一条新闻突然跳入她眼前。 “近日,市十二中附近出现深夜尾随事件,引起周边居民恐慌,本台记者进行走访,发现……” 深夜尾随? 叶柠自觉不妙,拿上资料和笔记本电脑,到江涛原办公室去报告这一发现。 敲门进去,发现蒋窈在里面。 江涛原见是她,问:“叶柠,有什么事吗?” 叶柠点头,将自己的发现一五一十道来。 江涛原听完后,对着蒋窈说:“你们想到了一起。” “这样吧,我去安排,对十二中附近进行人员排查工作,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28、离婚 “叶柠!” 听到有人喊她,站在路边的叶柠懵懂回头,只见李昭然站在车前、向她招手。 “过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叶柠听话地跑过去,等她到了,李昭然让她坐副驾驶,自己则坐上驾驶座,将车从这里开出。 “去哪?” 李昭然看她一眼,道:“到了就知道了。” 一路向北,车内导航一直播报实时路况以及路线,直到车开进一个岔口,导航声音突然结束。 到了吗? 叶柠抬眼看去,发现面前有人巡守,李昭然亮出身份证件,他们检查过后,这才让她们通行。 “这是,军区在哥谭新建的分部?” “嗯,”李昭然向左打方向盘,和她联系的人出现在视野中,“我从军区那边给你带了东西。” “什么?” 将车停好,李昭然故作神秘,看着她笑了下:“马上就知道了。” 两人下车,等在路边的人马上迎上来,向李昭然行完军礼,再道:“李首长,场地和步枪都已准备就绪,请和我来。” 步枪? 叶柠拉住李昭然的手,问:“你准备了什么?” 李昭然调皮一笑:“放心,都是你的‘老朋友’啦。” 确实都是‘老朋友’。 她所用过的狙击步枪型号,无一例外,都出现在了场地上。 叶柠看着这些,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李昭然直接走过去,拿起一把,确认调试好再扔给她。 “比比?” 看着又是熟悉又是陌生的步枪,叶柠内心充满了犹豫。 她有多久没有拿起它了? 然而李昭然不给她缅怀过去的机会,步步紧逼:“曾经的狙击手第一,让我看看,你退步到什么地步了?” 挑衅的语气让叶柠一怔,握紧枪把的那刻,往日的记忆与荣光一瞬袭来,将她内心的那堵厚墙击垮。 “好,”叶柠单手拿枪,语气前所未有的坚定,“我会让你知道,我的水平。” …… 又是一天忙碌,直到日落时分,林挚才完成了十二中附近的排查人员工作,拿起手机联系叶柠。 发出一条微信,过去十五分钟,依然无人应答。 林挚不放弃,继续隔几分钟就又发一条微信,可是依然没有回应。 于是又只能打电话。 这次终于有了回复,不过却是李昭然接的电话。 林挚开门见山,问她:“叶柠呢?” 李昭然“呵呵”笑了几声,方才被她辗压的情景历历在目,语气夹带几分阴阳怪气:“在练枪。” “练枪?” 林挚十分诧异,追问:“你们现在在哪里?” “我给你发个地址,你按照导航开过来,等到了告诉我,我再喊人接你进来。” 收到地址后,林挚转身上车,还没开动,副驾驶上又坐上了一个人。 “肖晔,你做什么?” 肖晔表情冷漠,一板一眼:“你找叶柠,我找李昭然,顺路一起走。” 找李昭然? 林挚疑惑不解:“你和李昭然,能有什么事?” 肖晔没有回答。 “算了算了,”林挚无奈放下手刹,将车开动,“一起去吧。” 车程大约二十分钟,到达门口之后,又等了几分钟,才有人过来安排他们进去。 “这是军区分部?” 林挚“嗯”一声以作回应,从军校毕业后,他曾在这里待过一段时间。 来人将他们领到狙击场地,而后离开。 走进去,偌大的场地里只零零散散站着几个人,叶柠在前方射击,而李昭然双手叉腰、站在后方静静地看着。 “砰—砰—” 枪声时不时响起,在空荡的场内回荡。 见他们来了,李昭然招手让他们过来、不要打扰叶柠练枪。 这场地,是在林挚离开之后建成,他环顾四周,被它的建造所惊讶,好奇问李昭然:“这是什么时候建的?” “一年之内吧,”李昭然拍了拍身边的设备,“最新的设备,最先进的技术,军区磨了很久才批下来的项目。” 原来如此。 林挚又问:“她练了多久了?” 李昭然:“大概一个小时了。” “哦,”林挚盯着叶柠的背影看,继续问,“那她,状态怎么样?” 李昭然双手抱胸,笑道:“她啊,不拿起枪的时候什么狠话都可以乱说,但只要拿起枪,她就会变成以前那样。” 和以前一样,在狙击枪领域,一骑绝尘、大杀四方。 虽然这几年疏于训练,但和偶尔训练几次的李昭然比,她依然占据上风。 肖晔问:“那怎么还在练?” 李昭然替她回答:“想快点回到以前的水平,她现在和五年前巅峰时期相比,还是差了一些。” “对了,”李昭然看向身边的肖晔,疑惑问,“你怎么也来了?” 赶在肖晔之前,林挚替他回答:“他说找你有事,我就把他带过来了。” 李昭然很是疑惑,“什么事?” 肖晔主动走到她身边,低声说道:“等会再说。” …… 等会也没找到时间说,几人从训练场出来后一起到市里有名的餐厅吃了饭,然后就准备各回各家。 唯一意外的是,李昭然又喝醉了。 “昭然,你别,诶,别摔了。” 叶柠尝试去扶住她,可她跌跌撞撞地走了几步,竟又和上次一样,黏在肖晔身上。 肖晔这次不像上次,主动牵制住她,问叶柠:“她喝酒,是为了什么?” 叶柠沉默片刻,还是有所遮掩:“她的私事,不方便说。” 肖晔停顿几秒,而后问:“和离婚有关?” “你怎么知道?” 他不再多说,抱起李昭然:“我知道她住哪里,我会把她安全送回去。” ———— 29、越界 隔日,警察局内大会议室。 “昨天排查中,抓出了几个问题人员,但他们嘴很硬,连夜审问也没问出什么来。” “从被尾随的几个女性那边得知,跟踪她们的并不在抓捕中的人之中,后来经过信息确认,确定是李正涛以及他团队中的人。” “现已对市十二中及其附近街道进行封锁,安排巡查。” 蒋窈坐在下面,手指轻轻敲打桌面,面色凝重,看着投屏、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应该。 李正涛行事,不应该会有这么多的漏洞。 到底还有那些地方,是她忽略了的? “我说,”叶柠拿着林挚为她买的豆浆,喝了一口,“你请的什么假啊,怎么可以在这边待这么久?” 军队向来严管,一年到头都没什么假期,连春节也不例外,她们大部分时间都在军区里过。 像她这样休假,几乎是见所未见。 李昭然从她手中抢过才喝了一口的豆浆,喝了几口,“老赵给我批的离婚假,怎么,羡慕吗?” 叶柠摇摇头,笑着说:“老赵可不像这么好心的人,说吧,是不是她要你把我带回去?” “nonono,”李昭然摇晃手指,表示她猜测错误,“这是我的离婚假,而且等散完心回去之后,我就要调职了。” 离婚闹得很不体面,老赵为了保护她,怕她那个前夫又闹出什么事来,影响她升迁,干脆放她出来,让她到这边避避风头。 顺便,让她帮忙劝劝叶柠,老赵嘱咐再三,说什么势必把叶柠带回去。 “调职?”叶柠看她,眼角俱是笑意,“调去哪里?” 李昭然:“葛惠她要去首都了,上面的意思,是想要我去接任她。” 葛惠是大她们一届的师姐。 叶柠为她和李昭然都感到开心,进首都军区的意义非常,而李昭然:“那你是又升了?你这,前程似锦啊。” 李昭然一笑,时隔多日,再提起这件事,心中仍然还是那般酸涩。 随后又自我开解般道:“也算是我走运。” 原先发现被人背叛时感觉天都要塌了,后面一听要调职,又觉得——因为离婚受的折磨在光辉灿烂的前景之前也不过如此。 告别旧的,迎接新的。 不破不立,稳定的婚姻曾经一度蚕食了她的斗志,如今既然已经失去,也该将全副身心放到她热爱的事业上。 “不说我了,”李昭然将喝完的豆浆扔入垃圾桶内,走到叶柠身边坐下,“你呢,有什么打算?” 叶柠回头看她,捏了捏她脸颊的软肉:“我?我能有什么打算,等李正涛这件事结束再说吧。” “你最好是,”李昭然不甘示弱,反击般捏住叶柠的脸颊肉,威胁她,“我到时候绑也得把你绑回去。” 叶柠眉眼带笑,道:“你怎么这么凶啊?” 李昭然用手指撩起额间的头发,得意地笑:“我本来如此。” 两人又打闹一阵,直至听到蒋窈的一声“叶柠”,才暂时结束玩闹。 蒋窈拿着文件通知走过来,全部递给她:“你看看,看完我们找个地方说几句。” “嗯。” 李昭然看了看她们,心里莫名觉得堵着慌,随后找了个借口出去透风。 正事讨论完毕,蒋窈话锋一转,问她:“和我推给你的朋友聊了吗,感觉如何?” 叶柠:“聊了,感觉不错,过几天会去她的工作室看一下。” “那就好,”蒋窈点了点头,准备起身,“走吧,请你吃饭。” 和叶柠一起走了一段路,她才想起来问:“要不要叫上你那个朋友一起?” 叶柠不确定:“去问问她吧。” 走出去左拐,叶柠一边小声念着“应该就在这边啊”,一边四处张望。 蒋窈拍拍她肩膀,指了指那边:“她在那。” “哦,谢—” “谢谢”还没说完,叶柠瞳孔瞬时放大,嘴巴微张,不敢相信她看到的一切。 半小时前,本在外面放风的李昭然听到熟悉的铃声响起,拿出手机一看,发现是父亲打来的电话,没有防备、直接摁下了接通键。 “喂,爸。” “喂,昭然啊,你在哥谭那边还好吗,什么时候回来啊?爸爸妈妈都惦记着你呢。” 有些熟悉的开场,李昭然随意回复几句,又从兜里掏出烟和打火机,点了根烟,吸了几口。 “昭然啊,那个,卢遇他,爸爸没有逼你的意思,只是他今天又提着东西上门…你知道的,虽然你们离了,但这情分还在,我们总不能把人赶出去…” 李昭然嗤笑一声,问:“所以呢,你的意思,还是要和他做亲家?” “什么你的意思我的意思,你这孩子…爸爸也是觉得,小卢他知道错了,你们这么久的感情,也不容易,就这么放弃了怪可惜的,真不考虑…和好吗?” “呵。” 除了笑,她说不出其他话,迎着冷风站立,将烟放到嘴边,又胡乱吸了几下。 那边见她不回应,着急了:“你这孩子,我也为你…” “为我好是吗?”李昭然打断他的话,语气已是说不出来的僵硬,“他给了你多少钱,让你肯来做这个说客?” “诶呀,你这孩子,什么钱不钱的,这一家人……” 她直接挂断了电话,随后将手机关机,找了个角落,准备把这根烟吸完。 “为什么吸烟?” 声音从后方传来,她一转身,便看见了冷脸的肖晔。 嘴角弯起,她像个不服管教的青春期女生,对着前来抓人的古板“班主任”笑,挑衅地将烟再次送入嘴中,吞云吐雾,然后再说: “你是我谁啊,凭什么管我?” 肖晔脸更冷了些,上前几步,将她手中的烟夺过来,熄灭烟头然后扔掉。 “你又凭什么…” 扔掉我的烟。 话音未落,她已被他堵住了嘴,以亲吻的方式。 “我的天呐。” 叶柠张大了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蒋窈双手环胸,看着叶柠的朋友,将警局的高岭之花压在墙上亲。 单方面强迫吗? 可肖晔是主动抱起了她,让她占据高位,可以弯着头捧着他的脸亲吻。 两人越吻越深入,从叶柠和蒋窈的视角看,李昭然甚至已经在扒肖晔的上衣。 “还是先走吧,给她们留点空间。” 蒋窈建议。 叶柠也只是表示同意,和她一起轻手轻脚离开此地。 30、好久不见 po1 8 ab.co m 迷迷糊糊之间,李昭然又“见到了”卢遇。 “什么时候开始的?” 面对她的质问,卢遇愧疚地低下头,沉默良久之后才开口。 “半年前。” 半年… “卢遇,你可真让人恶心。” 反胃感涌上,李昭然猛然站起,冲到卫生间里抱着马桶呕吐。 “来,先喝点水。” 肖晔用纸巾帮她擦干净嘴巴,然后端来温水,将她搂在怀里、一小口一小口地喂她。 等艰难完成洗漱回到床上时,已经将近零点了。 她还在无声流泪,泪水顺着脸流到枕头上,打湿枕套。 “别哭了,好不好?” 是谁?看好文请到:po1 8ar t.co m 朦朦胧胧睁开眼,男人身影倒映在眼中,她一把抓住在为她擦泪水的那只手,然后,起身抱住了他。 又被她抱住,肖晔陡然红了脸,双手空悬在半空、不知如何回应。 在酒精作用下,李昭然脑袋已然昏沉至极,迷迷糊糊地、靠近他,手指挑起他下巴:“你好好看啊。” “想亲。” 再次被她吻住,肖晔有了异样的感觉,被她引领着,竟开始回应起她的热吻。 “唔…” 后来的一切,当时的李昭然以为只是一场梦。 黄昏时分,夕阳余晖倾盖大地,老城区的家常馆迎来了晚上的第一波客人。 一楼大厅一片嘈杂,李昭然推门进来,绕过层层迭迭的旁人,径直走向二楼的包间。 “这家店我以前经常来吃,回来这么久也没时间来吃一次,不知道口味变了没。” 蒋窈拆开隔着一层塑膜的碗筷,连带着叶柠的一起,用热水清洗。 “你……” 她刚想继续方才的话问下去,突然包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柠柠。” 李昭然先看见坐在里面的叶柠,笑了下。 而后一侧头,看见坐在她旁边的蒋窈,面色转晴为阴,沉着声音打了句招呼。 “蒋窈。” 一场饭吃得格外漫长难熬,叶柠好几次欲言又止,不知如何缓和这尴尬的气氛。 还是蒋窈看了眼她,主动给身边的李昭然夹了筷蒸排骨:“这个好吃。” 李昭然点头,说:“谢谢。” 气氛稍稍好转。 叶柠见状放下筷子,拿过放在饭桌角落的橙汁,往李昭然的杯子倒满,嘱咐:“你这几天都和人喝酒去了,今晚就别再喝了。” “还是柠柠关心我。” 李昭然端起杯子喝橙汁,视线却飘向蒋窈那处,发现蒋窈并不在意这些举动,心里免不了生出淡淡的失望之意。 “我不关心你,我关心谁啊?”叶柠笑着拍了拍她的肩,“少说这种没良心的话,我一直都很关心你,只是前几年没机会。” 李昭然笑了,放下筷子:“那你以后补上,说真的,和我回去吧,老赵一天给我打十个电话,我是真的快招架不住了。” 蒋窈也跟着放下筷子,房间里,一时寂静得有些可怕。 被逼问的当事人叹了口气,说:“也不是不回去,就是我的状态,现在不太适合回去。” “什么适不适合的,”总算等到她让步,李昭然心里舒坦多了,“大家都在等你回去。” 老赵是,郑欣馨是,队里的那些朋友们是,而她更是。 蒋窈的视线在对面两人的身上打转,摇晃手中的空杯,最后又放下。 分别之前,叶柠主动下楼买单,其余二人落在后面,李昭然简单收拾了下,起身准备下楼,却被蒋窈喊住。 “叶柠经历的事不比你轻松。” 李昭然闻言,转头看她。 “所以,”蒋窈将大衣挂在手臂上,提议,“你没必要逼她逼得这么紧。” 她皱眉,反击:“我和她认识多久了,难道你会比我更了解她吗?不用教我做事,我只是…” “我不想解释太多,”蒋窈几个跨步走到她身前,“你和她的友谊长久且深厚,我是局外人,所有说的话只是建议,你采不采纳都行。” “再见。” 说完之后,蒋窈便推开包厢的门,离开了,留李昭然在原地,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那天过后,叶柠好几天都没能见到李昭然,肖晔也跟着消失了几天,再次得到她消息的同时,又一位老朋友来到了哥谭。 “叶柠,好久不见。” 看到眼前身姿挺拔的男人,叶柠笑起来,向他伸手: “好久不见了,宋晓峰。” 31、袭击 叶柠来到陈澍身边之前,宋晓峰已经在那里卧底了两年。 “像你这样的军官主动愿意来卧底,你还是第一个。” 接头之后,这是宋晓峰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上级还给他下了死命令,再三强调,在任何情况下,都要尽力保住她的命。 “我有自己的原因。” 叶柠对他的话不屑一顾,彼时的她,身上还有几分傲气在:“你不用担心我,我能自保。而且这任务,我肯定能协助你完成。” 宋晓峰认为她自大,而叶柠觉得他啰嗦,两人最开始都一直认为对方不是好的搭档。 情谊都能在任务过程中建立,在陈澍身边的那几年,叶柠没有过几天安生日子,除却常年各地奔波除外,还有防备各种刺杀袭击,有一次差点和陈澍一起死在被人追杀的途中。 宋晓峰得到消息后连夜赶去救援。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狼狈的陈澍,在雨林中摸爬滚打了几天,他浑身上下没一块干净的地方,腿上还有几处伤口,反观叶柠—— 她身上倒是不太脏,只是状态也不好,强撑许多天,身体已经到了极限。 “终于来了啊。” “叶柠,叶柠!” 在他的惊呼声中,叶柠彻底昏睡过去。 陈澍还醒着,撑着最后一点力气:“晓峰,先带她走。” “澍哥。” 他看向陈澍,神情满是犹豫。 “这是命令。” 宋晓峰果断抱起了她,向外面跑去。 时光流逝。 叶柠这是第一次见到他穿警服的样子,忍不住调侃:“我还不太习惯你这样,总觉得…” 站在她身边的宋晓峰自然接过她的话:“总觉得穿花衬衣紧身裤的才是我,对吧?” 她捂住嘴,试图不笑得那么夸张,可还是失败了。 随她笑了一阵,宋晓峰也跟着感觉轻松不少,仔细盯着她看了下,才说:“你恢复得不错,这样挺好的。” “那你呢?” 叶柠问他:“你适应得怎么样?” “还行吧。” “那,”她有些犹豫,试探着开口,“佘姐那边,你…” 方才会上,宋晓峰给这边警方带来了佘姐方面提供的消息,叶柠没有料想到,都已经过去这么半年,佘姐竟然还会愿意继续和这边联系。 “都过去了。” 他向她解释,神情和语气一般冷静:“现在只是正常的联系而已,互惠互利。除此之外,她也只是…” “只是什么?” “她关心你的现状,还问了你身体恢复得还好吗?” 叶柠有些意外:“她提起我了?” “嗯。” 但是没有提起他,他心中难免失落。 可转念一想,他和她本就不是能互相提起关系。 他又何必为此苦恼。 宋晓峰将手撑在台沿上,看着远方的夕阳一点一点沉入云中,直至消失不见。 叶柠拍拍他的肩: “走吧,我带你去吃饭。” “好。” 林挚一直在楼下等叶柠,邓军看他又叹气又眉头紧锁的,好心劝他:“担心的话就上去找她啊。” “她会不喜欢的。” 邓军无奈地说:“那你活该忍着。” 直到听到下楼的脚步声,林挚紧绷着的心才放下一些,看到她之后,他主动迎上去:“晚上吃什么?” “都行,”叶柠双手插兜,神情轻松,想起什么,把手机翻出来,“我得找一下李昭然,她这两天都不知道在做什么。” “…其实我知道。” 叶柠瞬时瞪大了眼睛,不信:“你怎么会知道?” 消失的这几天,李昭然去了一趟省里,一是代表军方到那边开会,二是—— 她需要知道更多与叶柠相关的事情。 而林挚之所以知道这些事,还是因为肖晔也跟着一起回省里报告工作了,走之前,他说如果有其它事,他会和他联系。 “肖晔对李昭然有意思?” 林挚没办法肯定,只能说:“可能吧。” 叶柠一阵头大:“这才几天啊,就爱上了。” 林挚总觉得她也在说自己。 …… 宋晓峰比林挚想象中还要善谈,从他口中,林挚听到了叶柠不愿提起的一些过去,零零散散的片段,勉强能勾勒出光景的轮廓。 比他想象的远要痛苦更多。 在叶柠去洗手间,两人聊到宋晓峰做警察去卧底前的过往时,他突然愣怔一下,而后带着点试探的口气问: “叶柠她,有没有和你提起过齐霁?” “你是说,她哥哥吗?” “嗯。” 提起这个能称得上为“战友”的男人,宋晓峰脸上表露出愧疚:“她应该不想提起这些。” 林挚坐直了身体,压低声音问:“为什么?” “齐霁死的时候,”宋晓峰头压低,语气也颤抖起来,“我和她都在现场。” 都在现场的意思是? 叶柠是不是见证了齐霁死去的那刻? 还是? 更恐怖的念头从他脑海里一闪而过。 “她来了,别说了。” 叶柠带着笑来到两人身边,问:“吃得怎么样?” “挺好的。” 三个人又聊起来。 等送别了宋晓峰,叶柠和林挚挽着手走在回家的路上,晚风拂过叶柠的脸颊,她突然觉得是时候了。 “我想,等所有事情都结束后再回家看看。” 林挚低头看向她:“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嗯。” 两人的视线终于对上,默契地、在晚风再次吹过的时候,她和他在路灯下接吻。 没有人看见的阴暗角落,一道身影在那里站了很久,看到两人亲密的互动后,才猛地转身离开。 回到家后,两人好不容易躺在沙发上休息了片刻,结果叶柠的电话响起,她接通后,听到江队焦急的声音—— “叶柠快到医院来,宋晓峰遭到袭击了!” 32、暴恐 警局里,李昭然比叶柠先赶来,见到江涛原后,直接问他:“江队,叶柠她没事吧?” “她没事,我还安排人陪她去医院看宋晓峰了,幸亏晓峰他反应及时,只是受了点伤,还抓住了其中袭击的一个人。” 情况简单介绍完,他反问她:“你呢,省里那边开会有什么结果吗?” “说了和没说差不多,就是些车轱辘话,”李昭然将放在兜里的糖拿出来,放进嘴里含着,“只是加了条,如果有紧急情况,我可以随时调动这边军队的人。” 还给予了她部分的指挥权。 江涛原感到惊喜:“那挺好的。” 还不是因为那堆人都不想担责,就抓着她这个明明是来休假的人不放。 算了算了,想起老赵那句说不定又立功了,李昭然勉强能将过去几天积攒的怨气压下,问他:“抓着的人在审问了吗?” “嗯,就是还没问出什么来。” 李昭然双手插进兜里,随口一提:“不是前面还抓住了几个人,都一起问问看呗。” “你和蒋窈想到一起去了,”江涛原指了指最里面的房间,“她已经在里面了。” 李昭然推门进了审问室,因为她的进入,里面一瞬间又陷入到沉默的状态中。 对这情况,她视若无睹地坐到蒋窈身边,小声问她:“问出什么来了吗?” 蒋窈停下转动笔的动作:“还没有,看来得去问一下程城了。” “程城是谁?” 蒋窈看了眼她,继续解释:“前面叶柠她们抓回来的人,也是目前唯一一个肯和我们说实话的人。” “去见见?” 李昭然邀请她:“一起?” 蒋窈起身:“走吧。” …… 在医院看过宋晓峰,叶柠刚和林挚出来,正想往警局赶,却又被宋晓峰一个电话喊回去。 “有什么紧急的事,”叶柠推开门,又来到病床前,“这么着急喊我回来?” 宋晓峰对她伸手,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她:“有个电话需要你接一下。” “什么电话?” 叶柠接过手机,问他。 他笑而不语。 “喂?” 那边传来笑声,随后她听到了那道熟悉的声音:“小柠,是我。” “佘姐?” 叶柠喜出望外,声音也跟着激动起来:“你怎么会…不是,你最近还好吗?” “和以前一样,倒是你,身体好些了没?我听晓峰说你现在已经恢复健康了,这听起来可太好了。” “嗯,”叶柠稍微平复下来,神情变得温柔,“差不多都好了,对了佘姐,你和我打电话应该是有事和我说吧。” “是,”佘姐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打开手下上交给她的纸张,将上面记载着的信息告诉她,再嘱咐,“关于李正涛,我们这边抓到了帮他运武器的人,偷渡过来的。” “他向我透露,李正涛和你们那边的暴恐分子取得了联系,很可能会在7号前有行动。” 叶柠神经在一瞬间紧绷起来:“这件事,确定了吗?” “基本可以确定,就是地点他不清楚,除此之外,”佘姐的身体往后靠,语气瞬间变得严肃,“你也要小心,以我对李正涛的了解,他肯定不会放过你,还有你身边的人。” “只要抓住机会,他肯定会报复你的,你千万要小心。” “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叶柠迅速和宋晓峰告别。 警局的氛围空前紧张起来,叶柠将情况报告给江涛原之后,又和从审问室出来的李昭然说了这事。 事态比想象中严重许多,李昭然眉头紧锁,说了句“我去和老赵报告下情况”之后,便离开了。 江涛原又准备召集人员开会,就在这时,蒋窈推开门,带着几张纸出来,对她们说: “有新信息了。” 33、约定(h) 警局又在开会,只是这次,叶柠和林挚都不能参加。 林挚见她下来,说: “李昭然和肖晔走了。” “我知道。” 她知道? 林挚问她:“不用管她们了吗?” “嗯,”叶柠看向他,“昭然和我说,一切顺其自然,不用担心她。” “那就行。” 本来就是她的朋友,林挚只是例行关心,既然她觉得没问题,他也就不需要继续关注这些事。 “倒是你。” 她突然提起他,林挚有些懵懂:“我怎么了?” “我担心你会出事。” 叶柠是真的担心着他,可他仿佛没当回事一般,还笑出声来,惹得她有些恼火:“你笑什么?” “你这么关心我,我开心。” 林挚一边笑着,一边走过去抱她的肩,将她往怀里拉,突然感慨一句:“好喜欢这样的日子。” 叶柠靠在他怀里,对他这副模样有些无语,肩膀往后顶他一下,说他是:“小屁孩一个。” “本来就是。” 他紧紧抱住她,俯首贴在她脖子上乱蹭,和她口中耍赖皮的小屁孩一样。 平日里林挚都是一副理智体贴的模样,叶柠几乎都快忘了,他原来才二十五岁。 二十五岁。 她二十五岁的时候,还是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 叶柠在心里叹了口气,让比自己小八岁的人这样照顾自己,总觉得魔幻不现实,都不知道前面自己是怎么做到心安理得地接受了。 “林挚,你真好。” “嗯?” 她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打了林挚个措手不及,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他已然被喜悦淹没,将叶柠转了个身抱起,亲了又亲。 真是个小孩、热情奔放起来让她有些招架不住。 在这一刻,叶柠真确地感受到了两人间的年龄差,可这正是他的魅力所在—— 因为年轻,所以无所畏惧,只要是确定好的事情,就轻易不会放弃。 脸皮厚,还有总是活力十足。 正如现在。 “放我下来。” “不放。” 小屁孩还抱着她开始转圈,叶柠心中有再多感慨,也因为他的动作都全部烟消云散,只能无奈地笑,拍打他肩、让他停下来。 林挚把她抛起,又稳稳接住,在她还处于惊慌的状态时,已经高声宣判: “我要带你回家了。” “回我们的家。” …… 和叶柠不同,林挚喜欢在网络上冲浪,他看的东西又广又杂,能从下厨做饭跳跃到军事频道,当然最近又添加了“恋爱”这一领域。 “真的要这么做吗?” “嗯,”林挚神情真挚,求她,“姐姐,我真的想要。” 该死。 叶柠竟然会觉得他喊姐姐时的神态,额外性感。 “好吧。” 被人举起的感觉真是太过诡异,叶柠本身就高,一米七五往上的身高,加之职业习惯带来的谨慎心态,她几乎没有被人这样对待过。 “高了点吧…” 叶柠能看到他头顶,比起他拿出的那张照片,她的位置明显要更高了点。 “嗯,等我再调整一下。” 但林挚没有立刻动起来,两人现在的姿势很是亲密,他一双手托起她臀部,腰间缠着一双腿,抬头能亲上她下颌,而一低头—— 就可以触碰到她胸前的凸起。 她身上的香味在他鼻尖萦绕,沁入他心灵深处。 他意动,于是问:“可以站着做吗?” 叶柠一时哑然,心道,这才不是小孩,分明是饿极了的狼。 可她也不是小孩了。 “嗯。” 成年人的夜晚总是没那么纯洁,当然今晚更是。 卧室窗帘拉上,屋内只开了一盏小灯,角落一片昏暗,穿衣镜前,隐隐约约可看见两道身影,正紧紧交缠一处。 站着做爱的感觉还是有些超越叶柠的认知,前面虽然尝试过,但时间都比较短暂,不像今晚这般漫长。 “呼…” 她攀附事物的能力向来很强,可现在却屡次失手,几次差点从他腰上滑下。 裹满汁液的阴茎又一次从她体内滑出,被插到满足的叶柠终于能喘口气,可林挚还没完全发泄,他亲着她额头,托起她臀部,往前走了几步。 离镜子更近,他更能看清楚,两人现下是多么亲密。 她依附在他身上,最私密的穴道还一副被狠插过的模样,穴口微张、里外都湿得一塌糊涂,落在林挚眼中,倒像是在勾引着他去再次插入。 “木木你看。” 叶柠闻声看去,镜面上呈现出的色情景象令她一惊,她从不知道原来自己还有这样的一面—— 平日里的冷静自持全然消失,此刻她脸颊涨红,眉目含情,胸前两颗红粒又湿又润,再往下、大腿内侧湿得一塌糊涂——俨然一副深陷于情欲的模样。 看一眼还不够,这景色让叶柠好奇且沉迷,她不仅看镜中的自己,还大摇大摆地欣赏起林挚的身材。 他是造物者偏爱的存在,不仅容貌出众,身材比例更是优越,加上长期的锻炼加持,每一处肌肉线条都是完美呈现,让人挑不出半分毛病来。 十分养眼,特别诱人,就连那阴茎,都是粉色、长得比别人的要好看。 “我忍不住了,木木。” 林挚宣判,“我要插进去了。” 他转为单手托着她,扶着肉茎,在她湿漉漉的阴唇上磨蹭。 “呼…” 叶柠趴在他肩上,难耐地喘气,阴茎又插进来了,而且比前次要更深。 镜面呈现出更色情的一幕,插入又抽出,每一次动作都令两人感到刺激加倍。 “木木,”林挚喘气,声音低沉嘶哑,“喊我…” “林挚。” 喊全名在这些时刻显得格外亲昵,但他今天不止想要这些,他想要她,“喊我阿挚。” “阿挚…” 林挚的心一颤,更用力地吻她,吻到两人都呼吸不畅,才慢慢将她放开。 “好重…”叶柠被他的力度打败,在疯狂的快感下缴械投降,“慢一点慢一点。” “慢不下来了,”他低喘一声,嗓音性感迷人,“姐姐。” 每一下顶动都是额外用力,叶柠喘了又喘,身体完全卸力,在情欲世界畅游,没多久,在他再一次进入到深处时,不出意外地高潮了。 水泻出一片,滴滴点点、从腿上蔓延到地板,留下痕迹。 从镜前到床上,叶柠高潮了两次,他取下套射在她腿间后,没多久又被她用手揉硬—— “我想要从后面。” 林挚亲吻着她的背脊,声音沙哑,“好…” 从背后插入,叶柠不可耐地抓住身下的枕头,几下重插过后,他抽出来,俯身下去,含住湿漉漉的阴蒂。 “啊…” 高潮后她更敏感,只是轻轻舔了一会,那处感觉便汹涌起来。 “插进来,”她崩溃地要他,“快点插进来。” 林挚不再忍耐,将最后的力气都挥洒在她身上,次次重顶,在她尖声高叫抵达顶峰的时候,隔着膜在紧缩的穴道里射精。 事后的爱抚更显温情,他面对面将她抱住,轻抚她背。 叶柠身体疲惫,但神志却十分清醒,她抵在他肩上,对他说:“你最近要小心,我怕李正涛会…” “我会的,”他亲吻下她额头,“你不用担心我。” 她只是怕。 怕一些旧事会重演。 但多想无益,叶柠此刻也只能做好手中的事,来应对这一切。 两人相拥着入睡,却不曾知道,更大的风雨即将来临。 34、第一声枪响 全城戒备。 以程城为突破点,辅之减刑的引诱,警局从被捕的那些人中知道了李正涛的大致谋划,其中小卢犹豫过后,在最后提出地图可能是关键点。 公安军方一齐秘密布防,便衣武警在先后在火车站、高铁站以及大巴车站分别抓捕了六位疑似暴恐分子的人。 除此之外,在人群密集的场所,安排了便衣武警乃至特种军人暗中巡逻,以防有意外发生。 推测可能发生暴恐事件地点的重任交给了蒋窈,她根据审问的结果结合地图上标记的地点,昼夜不停地分析。 某个瞬间,灵感袭击了她。 拿出地图,蒋窈用笔在上面勾画。 谷雨巷,桐花街,阮江大桥,航悦广场等几个地方连接起来,在地图上呈现出五角星的形状。 第三天,蒋窈向警方提供了一份报告,并嘱咐道:“标出红圈的地方要重点布防。” 江涛原忙着部署警力,而李昭然也接过了这边驻扎军队的指挥权,在协调各方力量的同时,还给叶柠带来了“礼物”。 叶柠看到的第一眼就认出了它,挑眉看她,“怎么带这个来了?” “老赵调过来的,用不用看你。” 叶柠失笑,“我又不是军队的人了,有枪已经是不合规矩,再带着它算什么事。” “只要你想回来,我现在就打报告,怎么,难道你还怕老赵不在上面签字?” 李昭然郑重地对她说:“你要是想回来,就接下这个,如果不接的话,我就当这话没说过。” “等抓到李正涛之后,你手上的枪还回来,你身边的人我撤走,以后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们从此分道扬镳。” 几下将枪盒打开,李昭然将它推给叶柠:“真的不想再试试吗?” …… 暴雨天,城东工地的废弃楼房中,李正涛将藏在箱子里的枪支弹药拿出来,分给在场的兄弟们。 “大家前阵子都辛苦了,我知道,你们心里都憋着气呢。” 将枪上膛,他一把扯下在墙上悬挂了多日的地图,大声说:“有什么仇,有什么怨,咱今天,一口气给他报了!” 众人发出尖叫声。 “带好东西,上路了!” 只有一人,在李正涛他们都走后,换了套干净的衣服,戴好帽子,拿起枪藏在口袋里,独自往雨里走去。 阮江从哥谭市区穿行而过,以江为界,分为西、东两区,其中东区是经济发达区,大型商场、高级写字楼等都聚集于这里。 西区是老旧工业区,因为城市规划变更的缘故,许多工厂外迁,渐渐萧条下来。 今天是星期二,工作日,到了上班时间,许多车辆都由城西出发,经阮江大桥之后,在要拐弯的时候,被交警拦下。 “去哪里?” “航悦大厦,上班。” 交警露出抱歉的神情,向她解释:“抱歉,交通管制,今天市中心只出不进。” “为什么?” “具体原因晚点会公布,请注意短信查收,非常抱歉。” 桥上一阵嘈杂,随后这阵喧闹就被压下,雨越来越大,交警擦了擦被雨淋湿的衣服,抬眼往市中心的方向看去,悬着的心无法放下。 希望一切顺利。 “人群成功疏散。” “各人也都已经按照原先计划的,全部埋伏好。” “狙击手就位。” “一切准备就绪。” 指挥室内,李昭然正听着汇报,看见她点头之后,听汇报的人才对着通讯器下命令道: “在目标出现之前,全部原地待命。” 从据点到市中心的广场,只有短暂的一公里路程,没有人察觉到,被全国通缉的逃命恶徒竟躲在紧密监控的地带之上。 走在雨里,李正涛冲在最前,过往如潮水般一幕一幕涌入脑海之中。 陈澍扶起他,往他怀里扔了把枪:“打回去。” “他怎么打你的,你就怎么打回去。” 后来,陈澍会在海边,接应迎着风雨而来的他,拍着他的肩说:“辛苦了。” 再后来,陈澍抱回来一个女人,李正涛以为他终于正常起来了,愿意给自己找女人,不再如苦行僧那般。 可这却是颠覆的伊始。 最后的别离,陈澍一股脑地将所有机密都交给他,对手的迫害加上政府的追击,他们必须离开根据地逃窜求生。 “如果,”陈澍抓住他的肩,神情凝重,“我是说如果我出了意外。” 李正涛将手搭在他的手上:“不会的,绝对不会出意外的。” 撤离路线除了他们自己人,没有其他人知道。 陈澍笑了,“我不会咒自己,顺利的话,我计划在四十岁前当爸爸呢…” 他缱绻的语态神情让李正涛有一时的恍惚。 然而时间紧急,陈澍将纸张塞给他:“如果我发生了意外,你一定要替我,去把这个人处理掉,记住,一定不能让别人知道。” “任何人,都不可以。” 他要打开纸张,却被陈澍阻止。 陈澍说:“正涛,一直以来我都很信任你,这一次,你也得让我安心。” “老大,”一人走到他身边,靠在他耳边低声说,“路上都没什么车,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平时这条路上,车流量不算小。 “早上发了暴雨预警,还有…” 说到这里,一行车流从后方疾驶而来,轰鸣的声响压过了李正涛的声音。 不对劲。 李正涛即刻警惕起来:“都把枪拿起来,前面转弯之后,看见人就开枪!” “是!” “目标有异动。” 对讲机里传来声音,李昭然立刻坐直身体,对着对讲机说:“持续关注,一旦暴动就立刻行动,必要时可以击毙。” “是!” “不好,目标正在往反方向撤退。” “狙击手准备,拦截下他们。其余各人,枪响之后行动。” “收到。” 高楼之中,枪管对准了目标,隐藏于暗处之中的人扣动扳机,一枚子弹在空中划出弧线,随着惊呼声响起,鲜红的血液从李正涛的左臂喷涌而出,他捂着伤口跌倒在地。 “老大!” “是楼上!” 叶柠对着对讲机汇报情况,“击中目标左臂。” 35、袭击 p o1 8 mx.c om 走到这一步,李正涛他们早已是负隅顽抗。 他不知道计划是如何泄露的,在今天之前,自己明明没将最终地点告诉过任何人。 除了他,没人能知道计划的最终目的地。 有穿着防弹衣的人拿着喇叭,对他们喊话:“放下武器,缴械投降,反抗者会当场击毙!” 跌坐在地上的李正涛举起枪,向远方的人射击,嘴中还在大喊:“谁要投降,多带走一个都是我赚了!” “冥顽不灵。” 李昭然下命令:“除李正涛以外,其余暴徒当场击毙。” 哥谭许久没有发生过暴乱,这些年来,在管理之下治安逐渐改善,以至于市中心附近的居民听到枪声的时候,还以为是鞭炮声。 “大白天的谁放鞭炮啊…” 有不清楚事情经过的人嘟囔道。 “目标静默。” 将不在躲避区的最后一人击毙后,叶柠对着对讲机报告了情况,得到准许离开的命令后开始收枪。 即使他们用尽一切力量反击,但在实力的绝对悬殊之下,这些努力都显得十分可笑,李正涛眼睁睁看着身边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倒下,手臂上的血越流越多,地上全是血水,枪弹已经快要用尽…… 到现在,他还是没后悔过,只是遗憾没能在计划泄露之前,杀更多的人。 李正涛举起了枪,周边是包围的人圈,他已经没有力气去瞄准任何人,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结束掉自己的生命。 可是—— “李正涛。” 他抬起头,提着枪盒的叶柠由远而近,进入到他的视野之中。 “呵…” 还是那副死嘴脸。 真不知道澍哥喜欢她什么。 “叶柠,”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大声呵斥她,“你个臭婊子,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你就等着…” 叶柠只是从身边的人手中拿过喇叭,对着他说:“你知道陈澍在背后怎么说你吗?” “什么?”想看更多好书就到:p o 18.co m pany “他说,”她拉长了尾音,“李正涛这个人刚愎自用,自以为是,我本来不想用他的,但是…算了,不提了。” “你做的再多,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不提了,他死之前就已经在准备,要用诺奇把你替换掉。” “可惜,诺奇死得比你早。” “你…” 叶柠打断他的话,“你知道的,他不会对我说谎,更何况……” “都到这个地步了,你又有什么值得我骗呢?” 诺奇吗? 那个永远跟在陈澍身后的狗腿,除了莽和蠢以外,没有其他能让他记住的地方。 李正涛想起了,最后一次看见诺奇的时候,他依靠在墙边吸烟,看见自己经过的时候,对着他点了个头,还关心着问了句:“没受伤吧?” “狗在叫?” 诺奇将烟头随意扔到地上,踩灭,不怒反笑:“一路好走。” 这一刻,李正涛终于理解了他笑的深意。 “呵…” 原来他是要被抛弃了。 原来…… 李正涛将手中的枪一扔,一直在旁等待已久的肖晔看准时机将他擒住,可他反而笑起来,侧头、望向正在走近的叶柠。 “是那个姓佘的婊子透露的消息吧,早该知道的,一个杀了丈夫又杀了儿子、踩着他们尸体才走到高位的贱人,怎么可以信任!” “陈澍他失算了,我也是…” 失败者的埋怨,在叶柠看来,并不值得认真一听。 她该说的都说完了,转身欲走,却在下一秒听见—— “叶柠,你前男友是叫杨惟帆吧?” 听见这个名字,叶柠和走在她身后的林挚都明显一愣。 “李正涛,你究竟想说什么?” 他在笑,声音癫狂:“今天闹了这么大动静,我是活不成了,但我不甘心就这么一个人去死啊。” “我得拉个人陪我走。” “很不幸,你的前男友被我选中了。” …… 大雨停了,躲在云层后的太阳探出头来。 杨惟帆比往日晚了些抵达研究所,交通管制导致他必须绕路,这让他在路上多花费了不少时间。 在工位坐下,他才闭上眼准备休息片刻,那些折磨他许久的画面就又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柠柠和那个男的走在一起,她笑得很开心,走到下一个路灯下,他低头吻住了她。 杨惟帆捂住脸,双眼都有了酸意,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打开电脑中的文件,其中标题赫然显示着“辞职信”叁个大字。 “叮—叮—” 电话铃声响起,他迅速拿起手机,接通。 “你好,是杨惟帆先生吗?我是同城快送的快递员,这边有你的一个加急快递,需要当面签收,可能需要你到大门口这边来一趟。” “好。” 研究所的特殊性质,快递基本都只能由大门的保安室签收,既然要求面签,杨惟帆也不愿为难对方,果断起身往外走去。 手机在这刻没了电,彻底关机。 阳光出来了,照在人身上,还有些燥热,杨惟帆用了十多分钟才到大门口,从门禁里出去,看到了右手边有一个穿着制服的快递员,和他身边的快递车。 “再快点。” 因为交通管制,路上没有其他车辆,林挚开着车,载着叶柠一路狂奔。 “叶柠,”李昭然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救护车和医院那边我都已经协调好了,如果…我是说如果发生意外的话,你一定要争取抢救时间。” 叶柠的心瞬时像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连呼吸都能感觉到痛意。 会没事的。 只能这样安慰自己,随后她深呼吸,将枪上膛,做出预备射击的姿势。 “就在前面了。” 车辆右拐,研究所的大门近在咫尺,林挚猛踩刹车,而叶柠在车上摇下车窗,对着站在路边的杨惟帆大喊:“小心!” “去死吧。” 两道声音交迭,杨惟帆的身体先意识反应过来,往旁边侧着躲开。 但—— “啪!”“啪!” 接连两道枪声响起,这边已经不是避难区域,路上正常有行人,她们尖叫着跑开,有人回头看了眼,地上有血,还有—— 倒在血泊里的人。 36、急救 “要想让对手瞬间丧失行动能力,就人体来说,射击脑干完全可以做到。” “如果出现需要一枪击毙目标的情况,那一定首先选择击中脑干。” 叶柠曾经在任务中多次击中目标的脑干,每次举起枪对准,她都是冷静沉着,心中没有一丝杂念。 可今天,当她放下枪的时候,她的手已经抖得不成样子,尽管她成功地击毙了对方,可她…… 都是血。 和哥哥那次一样。 “小口呼吸。” 叶柠跑到了他身边,蹲下、焦急地开始扯身上的布料,撕下一块,往出血的部位压上去,还在急呼,“有没有干净的棉毛巾!” “有,”那边的保安大叔在呼喊,“我来拿!” 她已经能听到救护车的声音了,可他的呼吸越来越弱,叶柠几乎是哀求:“不要…杨惟帆,不要…” 不要像齐霁那样离开她。 杨惟帆躺在地上,疼痛将他的力气全部剥离干净,他动弹不得,但还想说些什么: “你没事…就…就太好了。” 干净的毛巾压在了出血处,叶柠几乎用尽了她所学到的急救知识,来为他争夺生的可能。 没多久,救护车出现在视线里,希望已经近在咫尺。 她求他:“不要睡…惟帆,阿帆,求你了,不要睡,真的。” 两人的手都沾满了血,杨惟帆用尽全力,想要去握她的手。 叶柠主动握住了他的手,如果细看,能发现她抖得厉害。 这一刻,叶柠只能看见杨惟帆。 也许,只有死亡才能挽留住她…也许,还能有也许吗?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杨惟帆!” …… 魏清懿从起床时便感到不安。 丈夫齐远山见她神情恍惚,将她抱进怀里、关切地问:“怎么了?” “不知道为什么,”魏清懿在他怀里蹭了蹭,抱住他的腰,“有些心慌,总感觉要发生些什么不好的事。” 齐远山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安抚道:“不会的,能有什么不好的事,要不再睡会?” 但一通电话打破了家里的宁静。 警局的老朋友告诉了两人今早发生的一切,并说道:“是叫柠柠吧…她现在在医院,我听说有人受伤了,但不清楚是不是她。” 两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医院,下车的时候,魏清懿几乎没办法站稳,又是这样的天气,又是紧急的电话通知,又是医院…… 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作为母亲,她无法再承受失去另一个孩子的痛苦。 齐远山将她抱紧,撑扶着她往前走,一路上都在安抚道:“不会有事的,相信柠柠她会保护好自己的。” 今天医院比往日更加忙碌,尽管部署得当,但还是没法完全避免伤害。 魏清懿在通往急救室的通道上,看到了浑身是血的女儿。 她挣开丈夫的怀抱,突然充满了力量、往前冲,却在靠近女儿的时候,看见另一个许久没有碰过面的老朋友。 杨雁羽不知该如何面对眼前的女孩,她的心中有恨、有悔更有恐惧,深呼吸也不能恢复即将失速的心跳。 她努力吸气,尽量压下心悸的感觉,勉强用正常的声音说: “你走吧,这里不需要你。” “麻烦你,从此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惟帆的世界里,你只会…” “只会什么?” 魏清懿将表露出无助的女儿护在身后,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大概也能猜到一二,她下意识维护女儿: “柠柠她也是受害者,她也难过,她受过的苦和委屈比任何人都要多,任何人的责备她都不应该承受。” 齐远山也走到妻女的身边,从衣服口袋里取出干净的手帕,替女儿擦去脸颊上的血渍,关切地询问:“有受伤吗?” “没有,”看着妈妈的背影,叶柠眼睛莫名有了酸意,“我没有受伤。” 魏清懿握住女儿的手,反复说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呵…” 旁观这一切的杨雁羽只觉讽刺。 凭什么,凭什么她平安无事,而她的儿子却要生死未卜地躺在急救室里? 她严厉驱逐她们:“离开吧,这里不需要你们上演什么感动至深的亲情剧目。” 魏清懿还想说些什么,但叶柠拦住了她,主动向杨雁羽表示歉意:“抱歉,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的原因,他也不会被人盯上。” 叶柠向她深深鞠了一躬:“对不起。” 再然后,李昭然匆匆赶来,弄清楚现在的状况之后,靠在叶柠耳边小声说道:“你先回去换套衣服,这边我替你盯着,有什么事我随时通知你。” 叶柠还是不愿离开。 “我在这你还不放心,”李昭然继续压低声音,“不会出什么大事的,救护车到得及时,你也做了急救措施,他不会出什么大事……” 就在这时。 急救室的门推开,负责手术的医生从里面走出。 ———————————————————————— 补充一下:关于医院抢救这part,作者本人医疗知识积累不够,私设大于一切(不用较真,有错误就是小雨没有常识) amp;从下章开启时间大法。 amp;已经尽量在文中避免用带辱女意味的脏话了,但有些感觉比较符合人设所以用了(是为人设服务) 最近更新时间不固定,大家看奥运了没,我已经美美看上~ 37、感情中的第三人 叁个月后,江城。 郑欣馨结束任务,带着队员归队,到办公楼里汇报任务完成情况之后,便急急忙忙往训练场赶去。 “叶柠人呢?” “在狙击场地。” 她心里憋着气,还有怒意,但走进去、看到场地里那一排站着的女兵们,郑欣馨的脚步又变缓下来。 正在教课的叶柠察觉到旧友的到来,她看向郑欣馨站立的地方,和她视线交汇。 半小时,人群散去,等待已久的郑欣馨几步走到叶柠身前,在她伸展手臂做出拥抱的姿势时,把身边用来讲习的枪拿起扔入她怀中—— “出去,我们比一场。” 七年前,她们为争取队伍中的话语权,曾在训练场中举行过有观众有裁判的正式比拼。 那时候,叶柠以微弱的优势取胜。 今天,这一幕又重新上演。 “别告诉我你不敢。” 郑欣馨咬着牙,一字一字地慢慢说道。 “好啊,”叶柠攥紧了手中的模型枪,心潮难得如此澎湃,“我们出去打过!” 李昭然在军区的另一边训练,得到比拼的消息后,火急火燎地赶去现场。 可惜她晚了一步,等到她到的时候,那两人已经肩并肩躺在草坪上休息。 “你们两,怎么回事啊?” 她双手叉腰,站在两人身前质问着。 “因为很久没见,所以打了一架来表达想念之情?” 叶柠双手向后,折迭起来垫着脑袋,对方才的事做出了这一总结。 “同上。” 躺在她身边的郑欣馨附和道。 李昭然才不关心这些,她只好奇:“谁赢了?” 谁赢了? 谁都没赢。 叶柠体格方面稍微落后,但郑欣馨在枪械方面依旧比不过她。 “你退步了。” 郑欣馨喘着气,对同样有些狼狈的叶柠说。 “嗯,”叶柠很久没有这样爽快过,坦荡承认,“体力比不过以前了。” “呵。” 郑欣馨也不管她还站着,自顾自坐下休息,“为什么要回来,不是说没办法回来了,现在出现又算个什么事?” “郑欣馨。” 她突然喊她名字,语气认真,“你是不是在怪我?” 怪她那个时候,那么决绝地离开这里去卧底。 郑欣馨沉默片刻,才说:“那是你的选择。” 她做不到理解,但也绝对不会因为这个对她怨愤。 她只是和许多人一样,讨厌被随意抛弃放下的失落感,如今叶柠回来了,又重新出现在她的生命里,她可以不在意其它,但还是想问: “叶柠,你究竟把我当成你的什么人?” 夕阳落到地平线以下,叶柠踏着月光往家属楼走去,不知为何,她今天走得尤其慢。 到楼下,她一抬头,就看到了五楼房间已经亮灯。 唉。 叶柠叹着气上楼,拿出钥匙开门,一进去、那道熟悉的声音从客厅里传来, “今天回来得有点晚,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 她换好鞋,往里走去,简朴的饭桌上摆好了饭菜,而杨惟帆正坐在沙发上等她。 …… 你究竟把我当成你的什么人? 一天之内,叶柠被两个人这样质问。 林挚在早上打来电话,哭诉:“我的申请又被驳回了,木木,我真的不想再纠结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我想就这样去你身边。” “干脆,我干脆辞职不干了。” “林挚你冷静一下。” 叶柠自然也很无奈,她知道这样跨省的调动并不容易,更理解他的无助以及痛苦,但她无法说出让他放弃的话来,因为—— “这样就放弃了警察的工作,你以后一定会后悔的,林挚,我不想让你后悔。” “我会等你的,你不要着急。” 他怎么能不着急? 林挚已经疲惫不堪,与此同时,他更感到害怕,他怕: “杨惟帆一直在你身边,你和他…” 叶柠着急打断他的话:“我和他什么都没有发生,你不用担心。” 已经第叁个月了。 林挚的忍耐已经到达极限,前面他还能装作若无其事,毕竟叶柠早早在外人面前承认了他的男友身份。 作为正牌男友,在已经失败的前任面前,他理应展示出大方的态度。 可是。 “叁个月了,”他彻底崩溃,语无伦次起来,“他在你身边叁个月了,他没有一点想要离开的意思,前面你去医院见他、看他的伤势,我都能理解,毕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确实是无辜的受害者。” “可是,他凭什么能跟着你去军队?你还放任他留在那里,住在我都还没能进去过的房间里。” 叶柠也不知要如何解释,或许不需要解释,她的确放任了杨惟帆的行为。 “林挚…” “柠柠。” 林挚收起哭腔,认真问她:“你究竟把我当成你的什么人呢?” 38、做梦 叶柠从浴室里出来。 屋子里安静得像没有其他人一样,但床头亮着的小灯,以及床上鼓起的那一团,和两套被子,都在提醒着她这个房间除她以外,还有另一人。 她手里拿着干净的毛巾,脚步也没有放轻放缓,房间里的安静被打破,再后来吹风机开始轰隆作响。 “呼—呼—” 湿热渐渐消退,叶柠的心也逐渐变为平静,她取下电吹风的插头,将它收放在柜子里,而后走向床边,试图将他唤醒: “杨惟帆,杨惟帆,去你房间睡吧。” 杨惟帆没有醒来,但颤抖着的睫毛出卖了他的伪装。 叶柠有些无奈,一边叹气一边开始摇他,一遍遍不厌其烦地喊他:“杨惟帆,别睡了。杨惟帆,你的房间在隔壁,醒来啊。” “啊!” 他猛地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拉倒在床上。 他要做什么? 叶柠挣扎了下,但无果。 杨惟帆过分地从身后抱住她的腰,脸贴上她后背,贪婪地嗅着她身上和他一样的沐浴露香气。 他什么时候力气变得这么大了? 叶柠无奈,刚想强行用力量压过他,就听见他在说:“伤口好痛。” 她一下就紧张起来,不再挣扎,而是着急问他:“是什么痛,要不要紧?” 杨惟帆在暗处笑了出来,抱她抱得更紧,低喃着:“这样就不痛了…” 他又骗她,以这样的方式。 叶柠依然次次都上当,对于他的伤势,她比任何人都要更加紧张。 “柠柠。” 他闭上眼,说:“想推开我的话,要说些更狠心的话才行。” 叶柠彻底卸了力,任由他抱着。 有些事越刻意遗忘,反而越经常会想起。 在蓝城小区同居的那些年,杨惟帆经常会从后抱着她睡,睡前是这样的姿势,在睡着以后会变成各睡各的状态,但只要他比她先醒来,叶柠睁开眼的时候就一定是在他怀里。 因为她的职业特性,两人相处的时间并不多,每一次见面都是加倍珍惜,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见面的机会。 也出过乌龙事件—— 那次演习结束,叶柠得到了来之不易的五天休假奖励,为了给男友惊喜,她连夜从演习地坐火车回江城,再从江城机场出发坐飞机回家。 她刚落地,他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喂。” 杨惟帆在笑,问她:“在干嘛?” “你猜。” 叶柠眉眼间俱是笑意,让他:“猜猜我现在在哪里。” “你在…” 杨惟帆听到了广播声,他后知后觉意识到:“你是不是在机场?” “是啊,”她手中还握着行李箱,为自己的行为展露自豪,“惊不惊喜?这次我有五天休假哦,我们可以一起…” 他哭笑不得,带着无可奈何的语气打断她的话:“柠柠,我也在机场。” 叶柠在哥谭,而杨惟帆已经落地江城。 叁小时后,当杨惟帆拖着行李进入到她的视线中,叶柠不顾行李还在原地,几步跑上前、冲入他怀里。 他被她冲击到后退几步,单手揽住她的腰,在她还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用亲吻堵住了一切。 机场人来人往,其中不乏有好奇者止步留观,可两人都沉浸其中,丝毫不在意这些或试探或不怀好意的目光。 叶柠和杨惟帆在一起的期间,都是爱得真挚又热烈,她们从不在乎其她人的看法,只想好好珍惜眼前、珍惜彼此。 这些回忆都美好得不像话,在痛苦的时候想起可以支撑着叶柠继续前行,可现在却不是这样了—— “柠柠,”在她睡着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他在说,“你真的…变了很多。” “你也是。” 过去这么多年,她和他都已经改变了。 这一晚叶柠睡得很不安稳,雨林、木屋、白色别墅、毒蛇……一幕幕的场景从她脑海里闪过,最后定格在那个天台上。 “柠柠,柠柠!” 她终于从噩梦中醒来,心有余悸,但看到身边的杨惟帆,却又感到几分安心。 杨惟帆掀开被子、想抱她,但她拒绝了,他心里不免失落,索性起身给她端来一杯温水,看着她全部喝下过后,才犹豫着开口: “你方才在梦里一直喊齐霁的名字。” “嗯,”她手中还握着玻璃杯,承认,“我是梦到了他。” 认识这么多年,杨惟帆十分清楚她的性格,知道她不轻易将事情挂在心上,能让她在梦里还能惦念着的—— 势必是对她产生过冲击的存在。 所以。 “能和我说说,齐霁是怎么死的吗?” ———————————————————————— 下章进叶柠和陈澍的时间段,写完这part就完完全全进现在时,其余回忆会在番外建设。 39、对狙 事情要从哪里说起呢? 大概叁年前。 丛林中,枪响激起一阵鸟飞过。 “往西南方!” “诺奇你往东北方,那边可以突围出去,快!” “澍哥我去搬救兵,你要小心!” 陈澍抓着叶柠一路狂奔,没多久,借着隐蔽的石洞躲过这一场追击。 只有两人的狭小空间里,叶柠蹲在他身边,无奈地感叹:“遇见你倒了八辈子血霉。” “谢谢夸奖。” 陈澍回道,随即下意识地往口袋里摸,却发现那里空落落的、什么也没有。 糟了。 这样的场景他早已习惯,只是今天一切发生得过于突然,比起在乎这些小事,陈澍第一反应是牵起叶柠的手逃离,不让她有机会逃脱。 他心思都挂在她身上,在这过程中不免遗忘掉一些重要的东西。 “枪丢了。” “哈?” 叶柠的神情不再平静,盯着他的眼神里都流露出浓厚的嫌弃。 她双手一摊,认命般道:“这下真的死定了。” “不会让你死。” 陈澍握住她的右手,神态严肃:“我死之前一定会将你平安地送出去。” 呵呵。 真他爹的好笑。 叶柠嘴角微微勾起,没有正面回复他的话,但心里比谁都清楚,若是只有她一个人活着出去,不说别人,那个叫诺奇的一定会在看到只有她活着的第一秒就拿枪毙了她。 再说,她任务还没完成,现在杀了他不值当。 风吹过,洞口处的杂草掀起一阵涟漪。 陈澍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却见她猛地起身—— 刚探入到洞穴深处的人瞬时没了命。 叶柠摸了摸发热的枪管,那上面装有消音器:“我只相信我自己。” “陈澍,你保住自己那条命就行,我不需要你救。” …… 叶柠擅长逃跑,但同时,更擅长于抓准时机反攻。 “不能一直被他们追着跑。” 解决掉又一波追击过来的人后,叶柠感觉体力已经消耗不少,果断决定:“得想办法回去拿一把狙击枪。” 原先所处的营地,有大量武器弹药藏在隐蔽的地下室里。 若是能有狙击枪,她的战力会增强许多,不至于一直被人压制、只能狼狈地逃跑。 “那里面有巴雷特,”陈澍依偎在她身边,被这样狂追着的感觉,真是让他不爽,听见她说要回去,他方才压下去的心潮才又爆发出来,血液沸腾,“走,回去拿武器!” 回去的路途比逃跑之路更加艰辛,一路上都是伏兵,两人运用计谋反杀,跌跌撞撞地走着爬着,费尽心力终于在夜幕降临之前来到了营地周围。 驻守在里面的人,比想象中的还要更多。 看见这么多人为了他的命奔波劳碌,藏在草丛里的陈澍心中爽快无比,嘴角扬起弧度,他问:“怎么样,要不要赌一把?” “赌啊。” 叶柠笑起来,比他还要猖狂。 “嘭—”“嘭—” 黑夜下的沉寂被打破,火光四起,在一片混乱之中,叶柠扛着枪和好不容易拿到手的食物,抓着陈澍的手带他逃离这里。 “往这边,快点!” 她走位灵动,即使是在黑暗的丛林中,也没能阻碍她的前进。 倒是陈澍有些跟不上她,被她拖着拽着、总算从第一波追击中逃脱。 探索到密林深处,两人找了个隐蔽的山洞暂且休息下来。 “手给我看下。” 叶柠命令式的语气让陈澍微微愣住,可她丝毫不在意他这么反应,直接一把扯过。 “嘶。” 她看着他手臂上的伤口,忍不住皱眉,骂他:“你怎么不干脆死了呢?” “我就当你在关心我。” 对着他翻了个白眼,叶柠认命般叹口气,把衣服上还算干净的地方扯下一块,对他说:“把你的背包给我。” 他的背包,是她方才进营地里翻出来,随手扔给他让他保管的。 “里面有药?” “废话,”叶柠拉开拉链,翻出酒精、伤药,“否则就凭你这皇帝做派,现在恐怕已经死了八百遍了。” “是啊。” 陈澍往前靠近,看向她的目光里俱是温柔,“没有你,我早死了八百遍了。” 本该是柔情蜜意的戏份,作为这一幕的女主角,叶柠却表现得像个旁观者。 心无波动,她在沉默中简单处理好他手臂上的伤口,随后把他推开,自己靠着墙壁闭眼休息起来。 陈澍见状,也闭上嘴,挪动到她身边,看了眼手臂上这略显潦草的伤口包扎,笑一下,随即靠在她身边也闭上眼。 这一晚没睡安稳,第二天,两人踏上突围的路程。 援军什么时候能到是个棘手的问题。 叶柠粗略估算了一下昨天见到的人数,不算难对付,但就怕他们也有援助。 算了,猜也没用,先解决眼下这堆对她们穷追不舍的人。 第叁天。 费劲千辛万苦才抵达突围的界线地带,本以为可以顺利逃离这个噩梦般的地方,可变故突生。 “砰—” “躲开!” 这一枪击中草丛,叶柠陈澍狼狈逃窜,分别躲到东西两侧的大石头后面。 心狂跳,叶柠几个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辨认弹孔的位置,感知风速,最后确定,“西南方,是西南方的狙击手!” 西南… 叶柠迅速扫过一眼,那边有一块高地。 一千米,不对,她估计应该更远,不过以叶柠手上这把枪的射程来说,完全可以做到。 陈澍见她要移动,厉声警告她,“别动,很危险!” “我知道,他的目标是你,你好好躲着!” 叶柠环顾四周,在心里盘算,要在哪一处进行反击。 正当她找到最合适地方的同时,又一枪过来,打中了不远处的大树。 “陈澍你他爹的别乱动!” “你不是想反击,”陈澍大喘气,方才差点被打中,“我帮你吸引注意!” 好吧。 她确实需要他的帮助,“那你小心!” “砰-”“砰-” 几发子弹从她身边擦过,叶柠知道,远方的那位敌人追击得紧。 只有几步,她离最适合的狙击地只有几步距离。 有了。 叶柠将身上的外套取下,抓在手里,还大喊: “陈澍!”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极速换位,远处的狙击手见状连开几枪,可一发没中。 “该死的。” 正当他懊恼之际,一枚子弹划破天空,径直打入他的肩膀。 “唔!” 痛意袭来,再然后,那人便失去知觉倒地。 “目标倒地。” 叶柠没有停留,一个翻身,拿着枪躲到最近的坚壁后,等几分钟,确认没再有异动过后,才想起问陈澍,“陈澍,你还好吗?” “还活着。” 陈澍倚靠在树上,捂住手臂上的伤口自嘲,“一时半会还死不了。” 伤药都在那个包里,这时没有攻击,叶柠几个跨步将包捡回来,再敏捷地来到他身边。 还没来得及骂他一句“废物”,就听见他说:“你挺厉害,这么远的距离你一枪就打中了。” “你话真多,”她几下翻出伤药,丢他身上,“自己涂药。” 陈澍是实话实话,他见过的狙击手不少,像她这般的精准度几乎是没有。 他想,原来李正涛没有骗他,呈上来的资料里每一条内容都是真的。 特种部队,第一狙击手… 陈澍为自己当时果断下手而感到庆幸,他不顾伤口还在流血,握住她的手,“留在我身边好吗?” 他许诺:“等离开这里,我会把关于我的一切都告诉你。”